许轲痛打了儿子一顿之后,只能认下。那边女方家人,如今自然也是愿意。婚礼便在今日举行。主婚之人,除了谢长庚,还有老首领。 他昨日便动身,去了马河谷。 “你昨日不是已经和谢大人辞别过了吗?” 熙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马车走出了数里地,将身后的那座城池,渐渐抛在了身后。 慕扶兰将儿子搂入怀中,柔声道:“早上起得早。困了的话,睡觉吧。” 熙儿嗯声,靠在她的怀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睡了过去。 天已大亮,太阳快要出来了。 慕扶兰示意侍女将帘子拉下,免得朝阳反射雪光刺目。 侍女起身,刚轻轻放下帘子,忽然,马车之外,传来梁团的声音:“翁主,节度使来了!” 原本已经仿佛睡着熙儿,猛地睁开眼睛,一下从慕扶兰的怀里钻了出来,飞快地趴到车窗上,掀开帘子,探头看了出去。 “谢大人!” 他用力地晃着胳膊,半边身子都要探出去了,高声地喊,声音里充满了欢欣。 慕扶兰一把扶住熙儿,命停下马车,也望了出去。 晨曦之中,视线尽头的那片雪地之中,她看到一骑快马,在身后一众骑从的簇拥之下,正从城池方向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当先马上之人,正是谢长庚。 不等他来到近前,熙儿便已回头,望着慕扶兰说:“娘亲,我能下去接大人吗?” 慕扶兰本想摇头。对上孩子那双充满了期盼的欢喜眼眸,那一声“不”字,却又实在说不出口 她迟疑了下,慢慢点了点头。 熙儿脸上露出笑容,急忙钻出马车,也不用人抱,自己一下竟就跳了下去,摔到地上,又从地上飞快地爬了起来,朝着那匹快马奔去。 谢长庚转眼到了近前,停了马。 “谢大人!你不是有事,去了马河谷吗?” 熙儿停在他的马头之前,喘着气,仰脸看着他,问道。 谢长庚笑容满面,说道:“我是想起来,还要送你一样东西。” 他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从腰间解了自己的配剑。 “熙儿,这把剑,是谢大人的父亲在谢大人十岁那年,用他一年的俸禄,请了最好的工匠打造了送给我的。那时候,谢大人每日五更不到,便会起来,读完书,就用它练剑。剑不名贵,但这些年,一直伴着谢大人。如今你要走了,我把它转赠给你。日后你长大了,也好好读书练剑,好不好?” 谢长庚说着,正要递来,忽听一个声音道:“不行!” 他一怔,抬起眼,看见那妇人已从马车里下来,疾步奔到了面前,一把拉住熙儿的手,将他带到了身后。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剑,仿佛它是什么令人厌恶至极的东西。 就在这一刹那,谢长庚恍惚想起了许久之前,在上京的那座府邸里,那一夜,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仿佛就盯着他悬在床头的这把剑。 那时她的表情,和这一刻,如出一辙。 慕扶兰慢慢地抬起眼,看着对面的男子,说:“先尊所遗,太过贵重,不敢夺爱。我代熙儿谢过你的好意,请收回。” 她口中虽如此说,谢长庚却心知肚明,她分明是厌憎自己想要送给这孩子的离别之礼。 气氛一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