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奇怪的是,自他们的火光范围为圆,这些蛇虫只是在外面蠢蠢欲动,却并未靠近。 “这是什么鬼地方……”经历这么可怖的情景,她反而奇异镇定下来,这一晚,饭没吃上,被稀里糊涂骗到了这个地方,然后被那登徒子白占了便宜,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事。 “是你要那小季子他们将我带来这里?”她忽的想起这么重要的事,环顾左右那些白骨,“你安的什么心。” 楚王仰头,正好将头靠在她后脑顶上,她晃了一晃,没晃掉。 “我的心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珍儿,楚宫自你归后,如你所见内忧外患,而今晚的夜宴,必定凶险至极,我最精锐的暗卫和敌人的刺客都在宫中以对方的名义做同样的事情。今晚之后,楚宫中将各大豪族在宫中的旧根连根拔起,这时候,宁枉勿纵,无辜难免被株连,除了这里,大概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沉默了一瞬。 “所以,也不会有人有时间来救我们了……”辛汇有点绝望。 “嗯,至少今晚。” “那我们会死吗?” “有可能。”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也不会有任何助益的改变。况且,和你一起,死了也便死了吧。” “如果,就真的像武安君说的,楚宫中的旧例,杀母立子,如果啊,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做呢……” 历代楚王即使宏略如楚淄王,也没有改变这个结局,在他巡游之迹,后宫中联合的女官以楚宫祖训联合完成了对王后的处置,而亲自动手的据说还是王后的姑姑。 至此之后,宫中女官蛰伏越深,但是权利反而越大,后宫之中,各大家族各为掣肘,从后妃到宫人,盘根错节,而真正隐藏最深处的腐朽的根系,便是那几乎不露人前的女官。 “不会有那么一天,至少在我没有把握之前,你不会有孕。”楚王直起身子,他敏锐的目光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停止搜索,“自从母亲的事情之后,自我回宫之日,便已经下定决心,寡人家事,岂容他人置喙。” 辛汇踌躇了一会,貌似很随意问道:“那其他女人呢?” 楚王本来谨慎的脸,突然柔和起来,他笑看着她,最终终于笑出了声,辛汇蹙眉,面上带着悻悻和不甘,将那一抹一小聪明和小矜持,以及内心涌出来而被满不在乎包裹的酸楚味道挥发得恰到好处。 他的眼睛顺着辛汇的表情,无意中看到她手中那方玉环。 微弱的火光下,她的模样着实狼狈,发髻散乱,衣衫碎裂,而白净的脸上是斑斑的污渍。 有轰隆隆的声音从地宫深处涌出,这一回,连楚王都变了脸色。 “他们打开了断龙石——难怪他会选择这里,原来他早就知道。”楚王低声自语,复又想到什么,抬头望去,轰隆隆的声响中,整个大殿恍若在经历巨大的震动。 辛汇一手被楚王扶着,也跟着抬头看去。 整个冗长的甬道,从斜上方原本还透出的微光全部都消失了,地宫中原本阴森森的风也停止了吹动,整个地宫变成了与世隔绝的新坟。 而那些原本围拢的毒蛇,此刻却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开始四下游动,但是无论它们怎么动,都绝对避开辛汇和楚王两人。 “控蛊的人死了,这些蛊蛇现在是无主之物,只要驯服,便可归其所有。”楚王蹙眉,这是一股不小的潜藏力量,但是他没有多说,而是拉起辛汇的手,径直向前,到了先前的石门前。 “大凡地宫,或同墓地,只要工匠修建都会留下逃生之路。这样的路,在楚国宫中也有很多,楚宫监看甚是严苛,因为是秘密修建,所以一路二用,向来被另辟蹊径安全更多。” 他解释,比如此门是从外面向内推开的,而这些堆积的尸体却大多保留这从内向外推门的力道和方向,如同缘木求鱼,完全不可能有结果。 他们费了些力气将骨架子挪走,露出一处宽广而阴森的门户。 辛汇看着那门扉,全是巨大的石条做成,现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