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汇还没选定,身旁的钱袋子已经挪步了。 “诶,王……大郎,”辛汇快步追上去,“等等我。”走的急,身上只带了两块金子,所谓财不露白,此时不靠山吃山何时再吃。 楚王一僵,辛汇的鼻子便撞了上去,她揉着鼻子哼哼。 “方才教你的,又忘了?”楚王皱眉。 “郎君的话,奴家可记得清楚的很。”辛汇见风使舵,将手里的手绢扬了扬,眼睛咕噜噜一转,便伸手去按他的眉心,一边感慨,哎,没天理,明明那么爱皱眉,怎的一点褶子都没有。 “若是奴家有记不得的地方,还望郎君多多提点才是。” 她寻常说话可不是这样捏着嗓子,眼下扮的是被“蛮人”楚将强掠而来的陈国弱女,一声郎君喊得低转缠绵,听得楚王腹中一热。 他和着手绢握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看她四处乱瞟的眼睛:“多多提点?你当真这么想?” 辛汇心头一跳,面色一变。 楚王看着她傻呆的模样,心情顿时大为愉悦:“走吧,你不是早饿了么?” 然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到这里来用膳,辛汇看着前方挂着小红灯笼的勾栏前,几个隐隐约约半露酥胸的舞姬捏着手帕依在扶栏上,薄如蝉翼的轻纱,纤细妖娆的手腕和纤腰,而松松垮垮的抹胸,想看什么都看得到。 辛汇立马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不自在的咳了咳。 楚王自然而然的举目看过去,那几个舞姬一见,娇声媚语轻唤起官人,良人来,软语缠绵,听得辛汇都骨头酥酥麻。 果真,□□,平时宫里那么多不喜欢,原来却是好这口……辛汇啧啧摇头。 楚王转头看她,辛汇心虚一笑:“呵呵,我是说……好漂亮啊。” “没你漂亮。”他道出结论。 如此直白的夸奖,好像哪里听起来怪怪的,辛汇面上一红,竟有两分不自在:“王上……” 然后,便听楚王非常肯定地补充一句,“至少,这里没有。”占尽地势居高临下看着某人衣衫前隐隐的沟壑,至此,他终于发现了为什么同样的衣裳,穿起来完全不同了。 “胸有丘壑和胸无点漠果真是大大不同啊。” 果真是……货真价实的登徒子! 辛汇面上的红晕消失无痕,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她眯着眼睛笑了笑,两人进去的瞬间,她伸手直接在前面一个头戴鲜花,满身脂粉味的女子屁股上揉了把。 女子转过一张明媚动人的脸庞,到底上了年纪,眼角脖颈都有痕迹,先看了看一旁的辛汇,然后顺着她几乎明示的目光看向楚王,却无半分不恼,脸上的笑意便如同倾了蜜汁一般,甜腻的发昏。 而她声音更像十七八的小姑娘一般香甜软糯,透出热情:“王公子?” “今儿安公子没来?”眼睛在楚王身后扫了扫,复又意味深长转到辛汇脸上,“今儿公子的房间……” “还是要我长定的那间,劳烦妈妈带路。” 长定?安公子?今儿没来? 辛汇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跟抹了蓖麻油一般,这一瞬间利索得惊人。 短短几句话,她便轻易联想到,这不是楚王第一次来这里,而且也不是一个人单独来这里,安公子,“安”,除了那个粉头白面的晏隐,还有谁名字里面带个安字;两个大男人,偏偏定了一个房间,咿呀喂……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楚王不喜后宫,为何迟迟不立楚后,为何千里迢迢从陈国娶亲,为何娶了自己回来摆足花架子却是个蜡样银枪头? 她越想越觉得可信…… 越想越是暗暗发恨,恨这楚王竟然这般何必要娶自己,娶了自己还要把那油头粉面的晏隐时时往宫里带,更恨他竟然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竟然直接将她带到两人的“私会”秘所,还恨那晏隐生的初初动人,偏偏还和自己一般的双眼皮,寻常谦谦君子的样子,好笑的是还时时劝解楚王多多亲近后宫。 可不就是因为他么! 恨意之后,心头却又说不出的隐隐刺痛,她面色如霜,失魂落魄跟在楚王身后一步距离慢慢走着。 一路走来,间或可以看到楚王这般打扮戎服的军士,他们大多年纪不大,出手阔绰。 楚国新胜,整个都城到处都是兜里揣满战利品和军饷的年轻兵士,休浴之时,吃酒,狎妓,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寻常事,这也是楚王将自己和辛汇如此打扮的用意。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