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呢喃着出声,尔后突然清醒过来,身上的冰冷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她摸了摸身侧,是干燥而柔暖的床褥——并不是冰冷的江水。 她没死吗?她被带到了何处? 淼淼呢? “淼淼?” 苏蘅试探着喊出口,想了想挣扎着起身:“有人吗?” “小姐?”有一道女声响起:“你醒了?” 听到这声音,苏蘅愣了愣,试探着道:“司琴?” 灯被点亮,苏蘅盯着火光中女子的身影,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是死了吧,否则,怎么会见到司琴了呢? 见到司琴,便又想起了淼淼——她以为她带走淼淼,是为了淼淼好,可是淼淼最后却跟着她一道葬身江腹……司琴为她而死,她却连司琴的女儿都护不住——她对不起司琴。 “小姐怎么了?”司琴近前想扶她起来。 苏蘅一把抓住了司琴的手臂:“司琴!司琴——”原以为看到司琴她应该欣喜的,结果将司琴的名字喊出口,眼眶却莫名湿了。 “小姐你怎么了?”司琴没有挣脱苏蘅,只是放柔了声调:“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噩梦? 苏蘅愣了愣,摇头,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是亲身经历了自己的死亡,而今自己死了,所以才见到了司琴,这一切,哪是“噩梦”两字便能解释得清的——司琴早已经死了啊。 苏蘅打量司琴的模样,与她记忆中并无多大差别,不由得问道:“司琴,你是在等我吗?” 她何德何能,能让司琴如此记挂,为她而死,死后也还等她团聚。 “你可见到向妈妈?”向妈妈和她一起死了,不知道是否也来到地府,还有淼淼……还有许多的人,可是想起淼淼,苏蘅便不敢问了。 她害怕司琴会怨她,她连司琴的女儿都没能护住——是她太无能了。 “向妈妈去给小姐熬药了,”司琴柔声道:“想必也快回来了。” “小姐若是急了,奴婢去催一催?”司琴扶苏蘅躺下,为她盖上薄被:“小姐不妨再睡一会吧。” “熬药?”苏蘅有些好奇,地府里还需要喝药啊?难不成是传闻中的孟婆汤?若真有孟婆汤这东西倒也好,反正她已经死了,将前尘尽数忘却也好。 “小姐醒来了啊?”向妈妈带着一个人进来,苏蘅瞥了一眼——是司棋,司棋也死了? 她死不死苏蘅无所谓,只是想着自己死后难得的清净,就因为司棋出现给毁了,不免有些膈应。 不过看了向妈妈一眼:“向妈妈倒是又显得年轻起来了。” 难不成死后还可以回复容颜?苏蘅想到一出是一出:“司琴,把镜子拿给我。” 司琴没做他想,顺从地从梳妆台拿了靶儿镜过来,半蹲着身子给苏蘅照着。 点了灯也还是有些暗淡,从镜子里看不出什么,只是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倒不似自己记忆中那般瘦可见骨,想必人死后,会变回自己最好看时候的模样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地府,倒也多了一丝人情味儿。 “小姐这是埋汰奴婢呢!”向妈妈佯嗔道:“奴婢这一大把年纪了,再年轻,又能年轻到哪儿去。”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叹道:“看到小姐展颜,奴婢便也安心了。” “小姐把这安神药喝了吧,”司棋捧着药碗过来:“现下这热度刚好,待会要是凉了,又要热一遭,药效也会有失。” 苏蘅皱起眉头,看向向妈妈:“司棋怎么在这?” 司棋愣了愣,笑着向苏蘅道:“小姐又在说笑呢,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向妈妈不疑有他,只是笑道:“小姐这是关心你呢,今日本就不该你当值,小姐怕是担心你没歇息好——司棋你先去歇着吧,这里有我有司琴,外边还有醉墨和醉韵呢。” “眼下这情形,我哪里能抛下小姐自己去歇息?”司棋一脸的坚持:“我也留下陪小姐吧。” 苏蘅皱起眉头,不仅司棋跟着死了,连醉墨和醉韵也跟着下来了? 醉墨早嫁了人,她和离走的时候没把醉墨带走,至于醉韵夫妇,她将他们留在京城帮她打理京郊的庄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