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丢掉的钥匙重新捡了回来。将它放在木雕盒子的底部,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了盒子,将那把钥匙永远地封存在了最下面。 他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看到。 他带着手表去了她家,只是又离开了,在街道上徘徊许久,他把盒子丢在了垃圾桶里。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 但马上,他就后悔了。 “这盒子不错啊。” “盒子算什么,这表应该挺值钱的吧?” 他回去找盒子的时候,几个穿着职高校服的男孩子已经先一步捡到了。 “盒子还给我。” 那些人可能是被他过于冷冽的眼神吓到了,不过人哥几个从小是在打架堆里长大的,反应过来之后也并不惧怕。 “你想要它?”带头的人笑得不怀好意。 下一秒,他将手表拿出来,把盒子摔在地上,并且还踩了两脚。 这无异于激怒了沈西泽。 理智被吞没。他打架的时候真的一点意识也没有。 就像那个人。 是一个全然的野兽。 “喂,同学你书包!” 身后有人在叫他。 但是他听不到,也不想听。他抱着盒子与手表仓皇离去。天地之大,平生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他对自己厌弃到了极点。 他抱着盒子来到了程晨城家门口。那时她刚好走了出来。 “程——” “晨晨,记得带伞。”屋子里的女人追了出来,递给了程晨城一把伞。 “好了阿姨,我走了。”她笑得很温柔。 迈出去的脚又重新收回来。 略有些长的刘海微微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 也遮住了光。 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去打扰她的。 看着她走后,他把盒子留在了程晨城家的门口,才缓步离开。 “……嘿,学弟,你有在听我说吗?” 他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女生。 “谢谢。”他冷淡地接过女生手中的书包,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现在除了程晨城,已经几乎看不到任何人了。 就像又退回了最开始的状态,不,或许还要更加糟糕。 是真正的一片死寂。 黯淡无光。 那伙职高的人在酒吧截下了他。 直到这一天,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那份暴虐的冲动。 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曾经他以为,一切都是可以掌握并且控制的,但是现在他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 他的身体里流着和那个男人一脉相承的血液。他继承了他的的残暴与虚伪。 他们是如此地相像。 所以不需要再坚持了,就这样吧,就算杀人坐牢也没有关系,反正无论是什么下场和结局,都一定要比现在要好。 “沈西泽!” 可是……是谁在叫他? “沈西泽,你冷静一下,不要乱来,好不好?” 就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他的理智慢慢回归。他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惨叫着狼狈不堪的人们,还有他手上的……刀。 他做了什么?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将那把刀抽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