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娶妻生子,折腾不动了,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不也挺好? “算了,今儿晚了,明天再说吧。绵绵你出来,跟我回屋。” 绫子没好气,瞪她七叔一眼,伸手去拉窝在床头的陆锦。陆锦不愿意动弹,左右为难。因为按理来讲,他和花七叔睡一屋才合适,可他眼下在花绫子和花老七眼里,是个女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慢吞吞的,让花绫子着实气恼,“跟我走啊!你还真打算赖我七叔这儿不成?小心他半夜吃了你!” 陆绵绵一个哆嗦,头皮发紧,最终跟在花绫子身后回了西屋。话说他之前刚在这里把自己洗剥干净,空气中还留有一丝潮气。房子不大,陈旧普通,摆设还不如他家的净房,里面一张木板床,不怎么宽敞,不过如果实在要挤得话,两个人睡在一起也是没问题的。 “绵绵,你睡里边吧,我睡外面。你这么爱动手动脚,半夜掉下来可怎么好?” 花绫子关切两句,将油灯放在窄框子窗台上,开始脱衣服。 陆锦开始慌了,忙摆手道:“你先别…别….不行….” 花绫子犯困,打个哈欠道:“又怎么了??这儿不是千金大小姐香闺,你落了难,能和掌柜的睡一起,是你的福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我睡地下吧,床那么..窄……” “睡地下?你流浪那会儿,在地下还没睡够么?天寒地冻的,不瘆么?”花绫子对陆绵绵磕磕巴巴地解释完全不能理解,“屋里就一床被子,一床褥子,你这么讲究…..是几个意思啊?想让我睡地下,然后给陆大小姐挪地儿吗?!” 她脱得剩下里衣,径自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下,看见陆绵绵还傻乎乎地站在地上,再好的脾气,此刻也磨光了。她是陆绵绵的救命恩人,可连她自己整不明白,素不相识的小姑娘而已,还傻不愣登的,怎么就没来由的对人家嘘寒问暖,还有耐心,有爱心,这…别不是有病吧! 一想至此,花绫子开始埋怨:“还不上来?矫情什么呢!你要喜欢自己的金窝银窝,跑出来受什么罪?明儿就回去便是!就当我那两笼包子喂了狗,听个响声得了!” 花绫子说的很有道理,还能有什么比温饱和安稳更重要呢?陆锦无言以对,只不过是觉得,他对花绫子撒了谎。总以为就是个简单的谎言,可慢慢地发现,自己已然陷入了说谎的深坑,他将会为起初简单的谎言不断地圆上更多的慌,越圆越多,然后钻死胡同,钻牛角尖,困在里面就彻底出不来了。 纸里能包住火吗?包再多都没用不是么? 陆锦讷讷无言,解开大棉袄,心里默默祷告:花家姐姐,是你让我上来的,老天保佑,拜托你最好别发现本公子的真身,可不是我真的要坏你名节啊! …当然,本公子的名节….也很重要,你也最好别坏…….阿弥陀佛。 他脱了外衣,蹑手蹑脚,越过花绫子,贴了墙,侧着身子,小心翼翼掀开被角,钻了进去,紧张到不会正常呼吸了。 “以前没和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啊?是不是半夜还有人服侍你,给你盖被子塞暖炉呀,”花绫子半睁着眼,看到个战战兢兢的后背,笑出声来,“也是,金枝玉叶的,还以为你当乞丐历练了几日,习惯了呢。” 陆锦紧紧贴着墙壁,害怕被戳穿,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花绫子在背后念叨,“绵绵你是不是从京城来的?我从口音上就听出来了。” 看来花绫子丝毫没有怀疑他,陆绵绵有些放心,答道,“是啊,秦州感觉离京城很远” “当然,两千多里路,你很了不起…”花绫子赞叹了陆绵绵的英勇,眼皮子发沉,渐渐地合上了,“不管你…为什么跑出来,我花绫子就佩服千里孤行的女子,我喜欢这样的人,有勇气,有魄力,所以我才…愿意…收留你…” 陆锦莫名有些感动,被花绫子这么一说,仿佛自己真就是那个千里走单骑的小姑娘,历经磨难,开始成长,开始蜕变。 “绫子姐姐,”陆锦对着墙,小声问道,“如果…,如果…你要是发现我…是个那什么….,你会不会…..” 他好忐忑,为自己的谎言忐忑不安。身后传来细微的鼾声,花绫子已然进入了梦乡。 夜色暗黑,伸手不见五指,可温暖就陪伴在身旁,让人觉得无比踏实和安宁。陆锦轻轻侧过身,听着花绫子绵长的呼吸,在心里默默念道:绫子姐姐,你是个好人,实实在在的好姑娘,你将来,一定…一定要原谅我的欺骗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