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也明白他话中意思,她对阿爹是一万个放心。想当年阿爹也是东山书院有名的才子,其才思敏捷不亚于前世那个盛名累累的宋钦文。若非胡家八代单传无法脱身,他定会走科举那条路。 “阿瑶代家父谢过侯爷。” “还叫什么侯爷,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长公主戏谑的声音传来,阿瑶先是一愣。单线程的脑袋这会终于有功夫去想其它。能打破科举的藩篱推阿爹入朝为官,景哥哥得费了多少功夫?他对她的心意是如此明确,她又怎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困难而轻言放弃? 再度抬起头时,她脸上羞涩已经全数退去。起身从罗汉床上走下来,她跪在长公主面前,满是歉意地开口: “公主殿下,阿瑶与景哥哥之事想必您也有所了解。阿瑶自知出身商户人家,即便阿爹侥幸入朝为官,身份比之公主府、定北侯府仍是天壤之别。但阿爹阿娘自幼谆谆教导,阿瑶自问胡家教养不比高门大户所出之女差。至于出身所决定的眼界以及其它,若是有幸得伴景哥哥左右,定会知耻而后勇,悉心学习,不堕侯府门楣。” 说到最后她声音无比坚定。虽然知道世人如何看商户,可阿瑶从未因出身而自卑。她的阿爹是全世界最好的阿爹,他给了她富贵悠闲的日子以及世间罕有的如山父爱,让她无忧无虑长大成人,她深深地庆幸自己能生在胡家。当然胡家门第不够高也是事实,许多贵族礼仪她可能不了解,可她愿意为了景哥哥去学。 “阿瑶……” 原来他的丫头是这般喜欢他,喜欢到愿意为他付出对胡家生意那样的努力。陆景渊挪到她身侧,双手高举过头顶,以五体投地之姿朝长公主叩拜下去。 “儿子心悦阿瑶,这辈子惟愿她一人,请阿娘成全。” 景渊有多久没这般郑重其事的行礼了?记得上一次,好像还是他离开京城,随空海云游四方之时。那一年,他好像才六岁。 十几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当年稚嫩的、不得不出京躲避杀身之祸的儿子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业已立,如今只等成家。 这是好事啊!她为什么要反对呢? “看把你们俩急的,本宫又没说不答应。提你出身不过是怕日后你过门,京里那些眼皮子浅的背后说闲话。虽说咱们不怕那些,可苍蝇嗡嗡叫也是烦,所以想着一劳永逸,找个法子堵住所有人的嘴。本宫原想着入宫走走太后的路子,没想到我们娘俩想一块去了。” 这就是长公主最初的想法,先抻阿瑶两天,再卖她个人情,让她对自家儿子多上点心。 阿瑶信了,可陆景渊没信。抬头,他略有深意地往城门方向看看。 臭小子,眼尖得跟什么似得。刚在内城马车里,她就觉得他那一眼不是白扫的,果真被他瞧见了。 亲自扶阿瑶起来,她赌气地没搭理儿子。两人并排坐在罗汉床上,抓住她的手,长公主叹息道:“其实本宫也有私心,胡家统共就你这么个女公子,自幼肯定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你也不是那没良心的孩子,自然会顾念爹娘多些。本宫就景渊这么一个儿子,他待你如何?你还能不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本宫也盼着他能得偿所愿,被你倾心相待。” 虽然活了两辈子,可阿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刚才凭借一股冲劲说出那些话,现在确是羞得耳根都红了。 低头,她声若蚊蝇:“阿瑶自会对景哥哥好,孝顺公主殿下。” “好孩子。”长公主欣慰地拍拍她手。 婆媳间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依母子俩的意思,自是恨不得连夜入宫求份赐婚旨意。可他们也知道胡九龄还未正式授官,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理解了长公主苦心,感激景哥哥用意,可阿瑶终究被他的突然袭击给弄怕了。用过午膳后,她便借口进贡绸缎之事向长公主告辞。 知晓她的顾虑,长公主也不好强留,只能恨恨地瞪一眼儿子。 终究还是吓到她了。此时此刻陆景渊终于有了点悔意,他的确是太着急了。最起码多走几步,到房里人瞧不见的地方再慢慢行事,那样或许能亲更久些? 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回去,前半夜小侯爷辗转反侧,梦中全是那股柔软的甜香。后半夜他终于忍不住,于是继青城之后,京城入夜又闹鬼。玄衣野鬼飘过房顶,最终落入锦缎胡同占地最广的商号后院。点了守夜的青霜睡穴,死死盯住床上小丫头柔软的唇瓣、还有被下几乎看不出来的隆起,堂堂大夏朝最年轻的的小侯爷转行做起了采-花大盗。 同样的夜晚,离公主府不远的广平侯府后宅,早已废弃的院落灯火通明,狗叫声此起彼伏,打破深夜的寂静。 陆继祖盘膝坐在虎皮铺就的毯子上,他的面前摆着三只笼子。左右两侧笼子里是半人高的大狼狗,那狗正在笼子里嗷嗷直叫,仔细看过去,狗后腿间的家伙已经膨胀到成年男子手臂那般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