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公主府是何地位?长公主身边的人,即便只是个丫鬟,放到外面去,就比许多低等官吏家的嫡出姑娘要强。若是对她有所不满,那丫鬟完全不必如此恭敬。任凭她在此颐指气使,胡家也拿她没办法。 明白后她彻底轻松下来,待茶上来后柔声问道:“不知长公主命你前来,有何吩咐?” 在阿瑶观察对方的同时,大丫鬟也在看着她。当时远处看只觉得胡家姑娘是个美人胚子,可他们这样的人家,最不缺的便是美人,便是她个做丫鬟的,姿容亦是百里挑一。做主子的长公主和小侯爷从小初入内廷,那里面更是汇聚了大夏各地的美人,什么样的他们没见过。 可离得近了,她能明显察觉出这位与那些人的不同。她身上有种无拘无束的天真烂漫,与京城中从小严守规矩的高门贵女大相径庭。而更大的区别在于她眉宇间那股单纯,那并不是孩童般的天真,而是在明白事理后,对这个世界依旧保有真善美等最大善意的纯真。 怪不得长公主和小侯爷都会喜欢她,她身上有着皇家人最缺少的东西。 “侯爷在青城时一直受姑娘照顾,公主听说后颇为感激。听说姑娘进京,她也想一尽地主之谊,邀姑娘过府小住。” 阿瑶早已想到长公主对她心怀善意,没想到她竟热情到这种程度。 这究竟是为了感激她?还是想探探她的底,觉得她不符合自己心目中儿媳妇标准,便麻溜地打包退货? 应该是两者皆有可能。 在她还在猜测长公主动机时,掌柜的已经难掩脸上喜色。满京城盛传定北侯是个混世魔王,可那是对达官显贵来说。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而言,定北侯非但没祸害过他们,反倒帮他们治过不少纨绔子弟。 君不见,自打定北侯横空出世以来,光锦缎胡同就少了多少敲诈勒索、拿名贵绸缎不给钱的二世祖。 那可是长公主府,满京城除了皇宫,就他们家门槛最高。自家姑娘要能攀上点关系,以后胡家在京城能横着走! “姑娘,您看?”虽然心下期待,可胡九龄亲自选的掌柜还是拿捏住了分寸,先问主子意见。 “长公主相邀,阿瑶自是不敢不从。” 难道她还能驳了长公主面子不成?想要跟景哥哥在一起,早晚要过长公主这一关。有些问题,早发现总比晚发现要好。 况且阿瑶手中握有最大的底牌——景哥哥对她的感情。在景哥哥终于突破心里那道坎,对她不再有所隐瞒后,两人间交流更是越来越顺畅。进京路上两人朝夕相处,他更是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与无人时对诉说着喁喁情-话,弄得她脸红心跳,偶尔更是恨不得把他拍走。 简直难以想象,表面上冷若冰霜的小侯爷,私底下却是副牛皮糖性子! 阿瑶感觉自己也不是个很差的姑娘,又有景哥哥的感情在。能养出景哥哥那般的儿子,长公主应该也是明理之人。再者面前丫鬟态度摆在这,长公主对她的感官应该还不错。综合这三方条件,她感觉这趟长公主府之行,被粗暴退货的可能性应该不是很高。 想明白后她也就不怕了,箱笼是在青城收拾好的,这会还没来得及卸下来,这会正好原封不动地带去公主府。 在阿瑶往公主府走时,陆景渊已经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乾清宫,然后他就见到了红光满面的皇帝舅舅。 “舅舅这般高兴,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相隔几个月,见到死里逃生的外甥,皇帝本想着感动一把。可瞧着他这般随意,他心中刚酝酿起的那点长辈关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你弄出来的好事,那么大动静,整个京城都听见了,还在这装痴犯傻?私自编排朕,这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陆景渊没有丝毫紧张,“不是您承诺青城商贾,所捐军饷可充作日后税赋。胡老爷感念天恩,便用省下来的银两购置粮种,归根结底此事还是皇帝舅舅的功劳。胡家姑娘所言句句属实,又何来欺君之罪?或者,皇帝舅舅这是不好意思了?” 被他满脸揶揄地看着,皇帝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般赞扬,未免太过直白。” “还真是不好意思了,侄儿就知道舅舅不是那般脸厚如墙之人。有功您就该赏,江南布政也真够乱的,这次我差点折损在那,是不是该派个懂行的人协助当地官员一二?” “布政,你口气可真够大,胡九龄可没有科举出身!” 都开始考虑出身了,这事有门! 掏掏衣袖,陆景渊从中翻出一封折子,展开递到皇帝跟前。只见薄薄一张纸上,全是官员名单,最前头几个甚至是封疆大吏。 “吴有良案牵涉甚光,待秋决过后,朝廷定会余出不少空缺。自古有举孝廉之说,品德高尚者为官乃是尧舜禹汤的传承。朝廷正当用人之际,才德兼备者,自可不受八股之拘泥。” 扶着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