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路上,不知道有多不甘心,一双细细的柳叶眉紧锁着。 刚走到五进院库房门口,迎面却撞上了一个拿着个梅瓶的健壮仆妇,差点儿把嘉宜给撞倒了。 那仆妇忙说:“对不住,撞到了三姑娘。” 嘉宜道:“是我在想事儿,不怪你。” 那仆妇忽地低声对她说:“三姑娘,留意那借物的册子上最后一个字……” 说完匆匆地抱着梅瓶离开了。 嘉宜一头雾水,只是又把那仆妇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她想到了这应该是那个仆妇提醒她徐嬷嬷那借物的册子上最后一个字有问题。她又想起那册子上在永春窑花蝶形纹碗碟旁边写的“三十六”,如果最后一个字有问题的话,那就是“六”了。进一步她又想到山茶和绿萍一再说她们只借出来了三十个永春窑的花蝶形碗碟。到了徐嬷嬷嘴里和册子上却变成了三十六个了,正因为这数目上不符合,她才成为了冤大头,要拿三十两银子去赔偿。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 嘉宜赶忙回头望那人的背影看去,却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只是既然那人提醒了自己注意那个“六”字,那自己一会儿去交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按照人家的提示来仔细看看那本册子。 跟在嘉宜身后的山茶见自家姑娘如此古怪地站在那里去看那个刚才撞了她急匆匆地跑走的仆妇,就让前去问嘉宜:“姑娘,怎么了?” 嘉宜摇摇头,说:“没事儿,咱们进去吧。” 主仆两个就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直接往徐嬷嬷所在的那间既是账房,又是住处的屋子去。 “三姑娘来了啊,快坐下,坐下喝杯茶再办事儿。”徐嬷嬷见到嘉宜倒是挺热情,又是给她搬椅子,又是让人给她倒茶喝。 面对如此殷勤的徐嬷嬷,嘉宜当然不好拒绝她的好意,便坐了下来,也接了她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 “徐嬷嬷,劳烦你把山茶和绿萍画押领用那些永春窑产的花蝶纹的碗碟的册子再给我看一看,核对一下,另外你再去给我写个收条,写收下了我这赔偿的三十两银子。”嘉宜放下茶杯客客气气地对徐嬷嬷道。 “应当的,姑娘,您稍等,老奴这就去给你拿册子,写收条。” “好。” 嘉宜微微点头道。 不一会儿,徐嬷嬷就回来了,一只手里拿着那本蓝色封皮的册子,一只手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收条。 到了嘉宜跟前,她把那本蓝皮册子递给嘉宜,而且还好心地给她翻到山茶和绿萍画押的那一页。 嘉宜仔细去看那个“六”字,突然有了发现,只见那个“六”字的墨色更黑,比前面的“三十”两个字的墨色更深色一些。这似乎说明这个“六”字是在后面加上去的,也就是跟“三十”那两个字不是同时所写。 灵光一闪,嘉宜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还真是眼前这个徐嬷嬷做手脚了,昨日山茶和绿萍来顾府的库房里领用的那永春窑的花蝶纹碗碟的确是三十个,点数的时候没有错,在写了三十个永春窑花蝶纹碗碟下面确认画押也没有错。只不过在山茶和绿萍两人领了碗碟走后,徐嬷嬷却是在三十后面添上了“六”字,这个新写上去的“六”字可能用的墨不一样,以至于和前面写的“三十”两个字深浅不一。 联想到刚才在库房门口撞到那个抱着梅瓶的仆妇提醒的话,嘉宜能够肯定刚才那个人应该知道徐嬷嬷动了手脚,甚至知道她后面添上的那个“六”字用的墨不一样,故而才如此肯定地提醒了自己。 所以,那个人应该是这库里的人,甚至是徐嬷嬷身边的人。只是她提醒了自己,就不怕以后徐嬷嬷做假账的事情败露后,会牵连到她吗?又或者那人跟徐嬷嬷有梁子,才借着这一次的事情报复徐嬷嬷? 嘉宜的心里一霎时涌上很多种想法和猜疑。 “姑娘……您看完了么?”站在嘉宜身边的徐嬷嬷见她在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