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婶撇嘴,其他邻居也跟着撇嘴。 “闻青。”正在这时,村里的姚世玲喊一声:“你咋还不回来?” “诶,我现在就回去。”闻青应一声,和邻居们说了句,就向姚世玲走去。 许婶仍旧撇着嘴:“一个月才十块钱啊,半年六十块钱。” “不如割草喂牛喂羊呢。” “就是啊,城里人一个月工资都三十块钱了。” “才十块钱,不管吃也不管住,每天还得吃自己家的,我听说,打工的还得看老板脸色,一不高兴就是打骂,还扣工钱。” “可不是吗,弄坏东西,还要赔呢,十块钱划不来。” “我就说嘛,闻青哪有本事一会儿赚十二块钱。” “……” 闻青此时已跟着姚世玲进了院子。 姚世玲转头就问:“王婶回来传你一会儿赚十二块钱,赶紧说清楚,免得人眼红挑事。” “说什么清楚?”闻青问。 “说你没赚这么多。” 闻青笑了,从兜里抱出十一块五毛六分钱,递给姚世玲十块钱,说:“我赚了这么多。” 姚世玲惊住:“哪来的?” “挣的啊。” “咋挣的?”姚世玲完全不相信:“闻青,你没做坏事吧?” 闻青无奈地笑,自己的黑历史太多,连赚钱都让妈妈质疑:“没有,妈,我真的卖鞋子啊。不信明天你去问问肖姨。” 姚世玲半信半疑,又向院外瞅了瞅,把闻青拉进堂屋,关上门,拉着闻青的手:“闻青,你跟妈说实话,这十块钱哪来的?要是来路不正,咱就还回去,可别学你二叔坐牢以前,那样不好。” 闻青被姚世玲气笑了,没办法,只好从布袋里掏出字据给姚世玲看。 姚世玲是识字的,看着字据,不敢相信地问:“一双鞋卖六块钱?” 闻青点头:“嗯,这双是客人预订,钱都给过了,所以才开了字据。我今天下午卖的那双绣花鞋,是我之前纳的鞋底,绣的花,前两天,我给做成布鞋,去摆在肖姨那儿卖,我说六块钱,那客人都没还价就买了。” “那客人真有钱。”姚世玲喜不自禁,同时又担忧起来:“那王婶看到了怎么办?她们眼红起来就爱挑事。” “妈,你放心,真要挑事,我们还怕他们吗?亮亮和朋朋都大了,再说,我也和她们说了,我是给人打工,没赚那么钱。” “那就好,那从明天起,你从村东头上大路,别让他们看着了。” 闻青笑着答应:“好,妈,这十块钱你拿着吧。留着给家里买点菜、肉,亮亮和朋朋都在长身体。” “你自己拿着吧。”姚世玲推辞:“你也不小了,留着存起来,以后当嫁妆。” 嫁妆? 两字戳中了母女俩的忌讳,姚世玲将两张暗黄色五块纸拿过来。 闻青沉默了一会儿说:“妈,我今天见纪彦均他妹妹纪宁芝了,还有他同学章方方。” 姚世玲抬眼看着她。 闻青又说:“我和纪宁芝说了,让她传话给她哥,婚事作废,我想他们家不会来提亲了。等我把手上的几件衣裳和鞋子赶出来,我就去和纪家那边说清楚。” 婚事作废。 姚世玲错愕地望着闻青,这还是闻青吗?她怎么想通的?她还是那么天天追着纪彦均的闻青吗? “妈!大姐!我放学啦!”门外传来闻朋的声音。 “妈,朋朋放学了,我去看他给我捡粉笔头吗?”闻青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姚世玲有点反应不过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