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怨恨与忌妒的纠缠。 「明轩你是也开始练田径了是不是?跑这么快干嘛啦?」阎小岳的金色头发飘进我瞇着眼的缝隙视野中。 「吵死了。」 「干嘛不去跟她说说话?明明就还喜欢……」小岳在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双手撑着后脑杓,摆出困惑又皱眉的脸嘀咕着。 「很喜欢又能怎样?」我被阎小岳的话瞬间激怒,然后瞪他,在外人眼中我就是对着一根电线桿在发脾气。 「明轩,这样孤僻下去我怎么敢去投胎啦?」小岳哀号,猛烈搔搔头像是遇到什么天大的问题似,接着他在空中翻了两三圈,游进一间小吃店。 小吃店的外头有个白底红字的招牌--阎家小吃店。 它就开在近江高中前的两三条路旁,由于近江区算是非常偏僻的靠海乡镇,整个区有卖吃的店家不多,外来客就算骑机车快速绕近江一圈,运气不好可能连碗白饭都找不到。 跟进阎家小吃店,我听见小岳对着厨房内大喊:「妈!我回来了!」 而我也张嘴模仿他喊声,「妈……」但剩下几个字卡住了。 店内明明掛着「疫情期间禁止内用」但却有个男人,视若无睹地拉下一张木板蹬,不客气地坐着看电视。 我认识这男人。 「耶诞疫情持续近三个月,大北区所有店家停摆,各街道呈现一片死寂,唯独医院每天是络绎不绝地病人涌现,但这疫情期间,却出现了罕见的现象……」入店门内的右上方掛了台电视机,上头正报导着整个大北市此刻的状态,而其中的近江区也深陷其中。 陌生男人穿着半条破旧的刑警黑色长裤,手肘靠桌撑头,他健壮上半身坐在小板凳上像是母鸡在孵蛋一般,正要入春的三月底,外头还是冷风颼颼,而这壮硕的中年人已然穿起薄棉短踢,这个痞子眼神,让我忍不住看向在厨房外头飘的阎小岳。 「很讽刺吧?」男人开口。 「什么?」我愣着问。 「新闻上说的罕见现象。」 「我没仔细听。」 「罕见现象就是整的大北市的房价居然停止上涨了。」 「恩……的确是罕见。」 「连你们都办不到的事情,小小的一个病毒居然可以阻止。」 我哑然失笑,他口中的「我们」,当时年仅十七岁,还是个乳臭未乾,涉世未深的高中生,什么恐惧都不曾经歷过,单纯理想反抗社会。 这时,阎小岳才从厨房飘回来,他刚刚急着找阎妈妈,却没发现外头的用餐区坐着的这个男人,居然是久未见的父亲。小岳拉下脸,目光狠毒地盯着自己夫亲的背影,却被父亲一句话震慑住。 「在监狱过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明白,有个家可以遮风避雨,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阎爸爸的痞痞眼神流出黯淡光芒。 「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样小岳也在后方垂下视线。 「当时……是你救我的?」阎爸爸问。 「是我们三个一起。」 「谢谢你们……当时那个女生,现在还好吗?」 「应该还可以。」 「那……」阎爸爸犹豫着还是问了:「小岳他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这时的阎小岳撇了一眼父亲,然后又转头飘去楼上找母亲。 「妈!你在哪?」小岳呼唤道。 我俯视阎爸爸,回忆起他的过去的所为,接着,我也从摆列整齐的餐桌上拉下一张板凳坐下。 「他说你们这群大人……」 小岳最后离开人世的背影又浮现在眼前。 「记住你们所做过的一切,然后下地狱去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