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276节


上也失眠,梦中都是熊导游大半夜开着车,和阿赞尤躲在门外悄悄施咒,将登康害死的场景。这次回沈阳,也能好好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于是就在附近的旅行社订了后天回家的机票。

    “费大宝。这几天你就在阿赞巴登的家里呆着,跟方大哥请教各种问题。我这是奔丧,几天之后就能回来。”我说。

    没想到费大宝把手一挥:“没事没事,田哥忙你的去。我和方大哥聊得挺好!”方刚笑着拍拍费大宝的肩膀,我心想这家伙倒是个自来熟,当然,这对我们今后的行动大有好处。融入我们这个团队越快,正式出马的时候,露馅的机率也就越低。

    在飞机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之前找到于先生的场景还在脑海里翻腾。这个住在江西赣州的中年男人是怎么走上修法道路的?要说中国人出家当和尚和道士,这很正常,可去菲律宾找鬼王学习降头术,那得是什么样的机缘。而更难想象的是,一个曾经那么厉害的降头师,是怎么又突然销声匿迹,中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以后有机会真想好好问问于先生。可他比洪班还要沉默。而且脾气又臭,恐怕不太好问。

    从泰国一路回沈阳,先到乡下参加姥姥的葬礼,晚上在院子里开流水席,说是葬礼,但姥姥已经八十多岁,俗称“喜丧”,吃席的时候可以随便玩乐,没人在意。而且很多在姥姥家从小玩到大的亲戚邻居都在场,反倒觉得比参加婚礼还热闹。

    次日早早从农村出来,让爸妈和姐姐先回家,我乘出租车到佛牌店去。姐夫没跟着到乡下,就为给我看店。看到我来,他连忙让我坐下,先给我看了最近的账目,销售平平,但姐夫在这两个月间,从网络上帮我找了不少商机,光驱邪法事就有两桩,净利润三万多,姐夫也得了六七千块的提成。

    “田七,这是你那个老客户的同事。”姐夫把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写着“辽宁xx集团驻盘锦分公司,办公室主任:金弘歌”的字样。

    这名字听起来有些怪,可能又是朝鲜族人吧。我问姐夫:“就是那个不太相信你业务能力的人?”

    姐夫说:“是啊。来了两次,都是扫兴而归。我也服了,就是不相信我,问什么时候田七老板回来一定告诉他。”在店里,我按名片上的电话拨通金先生的手机,他听说我从泰国刚回沈阳,乐得不行,说现在就出发,最晚中午肯定到沈阳,到时候一块吃饭。

    “这人还挺急的,有什么要求?”我问。姐夫说好像不是驱邪,也没撞鬼。也不是强效成愿,就是说他从小就积德行善,一心做好事助人为乐,可运气特别不好。总倒霉,不知道为什么。

    在我收到的所有客户咨询当中,要是把各种情况分成数类,姐夫说的这种就是最多的。几乎每天都有人问我。说为什么我运气这么不好,自从大学毕业走上社会后就怎么怎么样,结婚后就怎么怎么样,从xxx旅游回来后就怎么怎么样……泰国佛牌之所以在中国人眼中这么抢手。就是想拿它来转运。可能是因为社会原因,很多人总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从盘锦到沈阳不远,最慢的火车也用不了三个小时,大概十一点左右。金先生就乘出租车到了佛牌店门口。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大概四十岁左右,居然从车后厢卸下两袋大米来,姐夫连忙过去帮忙。可金先生不让他动手。非得自己连搬两趟,把这两袋大米都抱进屋。

    “田老板啊,可算碰着你了!”金先生抱着大米进了佛牌店放在地上。我心想这会不会是他派做其他用场的吧,应该不是给我的。因为我的客户虽然不少,但在还没成交之前就送礼的,可不多见。

    交谈中得知,这两袋盘锦稻田蟹大米还真就是送给我的,用他的话讲,辽宁省市面卖的所谓稻田蟹米其实很多都不正宗,这才是。我经常跑泰国,对泰国大米再熟悉不过了,也总往父母和姐姐家里邮寄,所以我俩都对这种盘锦大米没当回事。

    因为正值中午,我就提出到马路对面的烤肉馆吃饭。佛牌店位于两个路口之间,也没有斑马线,在过马路的时候,金先生站在路边迟迟不过。我问他怎么不走,他说:“让汽车先过吧。”结果好几分钟后,这个马路我们也没过成,我心想这么谦让没用,路上全是汽车,而且中国的司机也没有让行人的习惯。你要是非让汽车先过,那这顿饭得到半夜才能吃上,于是我就硬拉着金先生过了马路。

    席间,姐夫问金先生是不是朝鲜族,他笑了:“我不是朝鲜族,但也不是汉,你们猜是我哪个族的?”

    姐夫猜不出,而我马上就知道了,说你肯定是满族人,而且还是上三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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