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十来分钟,地坛上那几十只蜡烛忽然全都熄灭,就像有几十个人同时用手指把火苗捏住似的。庙里一片漆黑,我和方刚什么也看不见,又不敢说话。这时,两位阿赞念诵经咒的声音瞬间同时提高,我耳边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有些像中国寺庙中几百名和尚共同育经,而且就在我耳边。 我用两个大拇指紧紧压住太阳穴,实在是顶不住,跑出了小庙。耳中的嗡嗡声还在继续。我进了楼里,左拐右拐不知道走了几个房间,顺着长廊走到尽头,靠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十来分钟才渐渐好转。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刚站在我面前,脸上似笑非笑。我伸手让他把我拽起来,问:“怎、怎么样?” 方刚说:“你小子倒会享福,一睡就是三四个小时!”我很惊讶,明明只有十几分钟,抬腕看看表,我顿时愣住,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我居然真睡了(应该是昏迷)四个小时。 我问灵体山精的事,方刚掏出烟点燃:“现在还不能确定,两位阿赞师父都吐了血,才暂时把山精的怨气禁锢住。他们想用控灵术将灵体封在地坛中,可惜没成功。” 听说两位阿赞都吐了血,我这心就是一紧,不由得对这个灵体山精的命运又开始担忧。方刚带着我从楼里拐出来,上车驶到曼谷市区,找了家酒店住下。我饿得不行,在附近的海鲜大排档吃饭喝酒。这是一家自助海鲜店,记得是299泰铢不限量随便吃,从螃蟹到虾和各种海鲜,都可以放在烤炉上面烤着吃,再配以特制的几种酱料。简直好吃到不行。 几口冰镇啤酒喝下去,我这头疼才彻底好转。边把螃蟹放在烤盘上,我边提出自己的忧虑,方刚倒着啤酒。嘿嘿笑:“小子,不用担心,这尊山精,阿赞蓬是要定了!” “这么肯定?”我疑惑。 方刚给我在玻璃杯中倒满了啤酒:“当然,你知道灵体山精这东西,对黑衣阿赞来说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他说:“对军人来说,最想得到的是一把先进的枪。对武士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对老谢来说,最想得到的是一张永远免费的餐厅vip卡,对黑衣阿赞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能帮助修黑法的供奉物。最差的也得是独立灵佛牌。好点儿就是小鬼,或者域耶,山精是最理想的东西,而在山精当中。最好的就是灵体山精。” 听了这番话,我真是哭笑不得,居然连老谢都在其中。想起当初在老挝的深山中,因为这个灵体山精。光降头师就死了两位,还有那个可怜的年轻徒弟。我问:“那灵体山精是不是极难禁锢?之前可有不少人丧命,这两位别再出事。” 方刚边剥虾皮,边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阿赞蓬看到灵体山精,就像光棍汉看到没穿衣服的寡妇,就算拼了命也会搞定!” 我一口饮料含在嘴里,差点又呛着,方刚瞪着我:“你小子是不是得了冠心病,怎么总呛?”我心想你说话要是没这么多比喻,我就永远不会呛。 睡到次日醒来,方刚开车带我再次回到阿赞蓬的家,在助手的带领下,我惊讶地看到那个楼中庙里居然有四位阿赞师父,除阿赞蓬和黑眼阿赞之外,还有两个没见过的。一位身材高大、体阔腰圆,穿黄色长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龙婆僧,而他满身的黑巫咒纹刺出卖了身份;另一位则是干瘦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衣裤,脸上密密麻麻的纹刺已经看不清他的五官。 这四个人都盘腿坐在地上,围着那个装有灵体山精的木盒,其中两位师父低声念诵经咒,声音非常小,不仔细听都无法分辨。而另两位师父喘着气,脸色发白。阿赞蓬的助手神色有几分疲惫,估计昨晚的伤势不轻,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四位阿赞手中都握着白色经线,在灵体山精的身体上也缠了好几道。 阿赞蓬的助手低声对我们说:“师父们已经加持了三个多小时,现在都坚持不住了,可又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山精的怨气反弹。以后再也没法禁锢,只能送到深山中,设地坛永远埋在地下了。” “要不要再找一位阿赞师父来帮忙?”我问。 助手摇摇头:“在曼谷没那么多黑衣阿赞,我师父认识的也只有这三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