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没想到对面摆了个起手式直接跑了。 取代水光的是红叶似的剑芒,一袭赤色长裙随风翻飞而下,蹁跹迤逦。一剑出,天地大势随之引动,就连看不见的蛛网都战栗起来。 言言持剑不动,守在从这里前往司命所在的关口。 “执剑人,终于见到本尊了。” 虚极天尊稍叹,伸手从解轻裘胸口取出一盏青灯。 “且试试如此天佑之权能强到什么地步吧。” 真诰说他被铸造出来的时候似有河川从九天垂下,浩浩荡荡,深流静涌。 真诰一直感叹他的剑身有多完美,剑纹有多精细,剑心有多通明。直到断刃重铸之时,他才想起要给他一个名字。 “断川为刃,断刃成川,就叫折流吧。” 被拦腰斩断的长河,重铸后割裂为两个部分。新诞生的沉川继承了沉寂流淌的生命,躁动着向前奔涌。而他则急转直下,渐趋干涸,终有一日要消隐于大地。 自天上来,归尘土去。 真诰临死前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想得到什么?” 其实弑主并不一定要有个目的,他杀真诰就没有。他只是在某一天忽然意识到,“原来可以这样做啊”,于是就不假思索付诸实践。 真诰被他一剑贯顶,眼睛逐渐无光。 他又问了一遍,没了平日里的气势,甚至略带哀求:“你到底想要什么?” 好像杀人一定是为了得到什么似的。 他往真诰眉心再刺一剑,身上白衣干干净净,污血无法沾染。 他答道:“什么都不想要。” 剑意中的河川通透明煌,恍若无物,其中奔涌的力量却壮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仿佛能从尘土中流回九天之上。 此刻再看夜行天的蔽日黑焰,总觉得其中有太过沉重的欲求。 和真诰一样,和所有人一样。 剑芒与烈焰像无足之鸟,羽翼轻点,彼此掠过,再反身相对。 站定的瞬间,折流问夜行天:“你想得到什么?” 夜行天确认着他的表情——即便问了一个问题,折流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渴望答案的神色。他只是问了而已,就像某种战前仪式。 ——你想得到什么? ——你可以为什么而战? “力量。”夜行天答道。 ——做出宣誓。 折流敛目静立,剑影渐入昏暗的光,他越发地像在黑暗里静默流淌的亮色河川,无法倾听亦无力阻挡。 “明白了。”折流立剑于眉心间。 ——然后再战。 战场被拉远,白琅没有上前。 她突然意识到,此刻的拉扯根本没有必要。天殊宫更应该去追深入神宫的琢玉,而她更应该协助琢玉迅速完成任务。 这里肯定不是主战场。 她举镜看向更高远的地方,白龙虚影若隐若现,盘踞了半边天空。风云相随,灵气紊乱。一道贯通天地的熟悉剑意拔地而起,红裙在龙的吐息中飘摇无依。 有谁在跟言言对阵,可那里也不是主战场。 琢玉把言言搬出来抵挡圣尊,他自己去哪儿了?从鬼鸢,到她自己,再到言言,琢玉这一环环其实都是在为他拖时间。 他到底要做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