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千万不能叫这个名,姜樰打算抗争到底了,把嘴一撇,说:“其实臣妾刚刚和两个丫头闲聊的时候,已经想过孩子的名儿了。臣妾觉得,不如叫‘弘’,多好。” 魏恒听罢,又笑了笑,并不驳她:“好,这个名也不错。既然皇后定了,朕就听皇后的。” 姜樰松了口气,她哪里和白芍青霜商量过,不过是情急之下胡诌的。左右不过是个名,“弘”字本就不错,魏恒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孩子还不足月,两人这就把名定下了。魏恒与她说了会儿话,才没多久,倏尔脸上神情微滞,松了抱着她的手。 “朕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有处理,得回趟昭轩殿。”说罢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便匆匆忙忙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一会儿安胎药送来了,可别怕苦不肯喝?” 姜樰送他,笑道:“臣妾什么时候怕苦了。” “那就好。”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出了东梧宫,上了步辇,魏恒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吩咐冯唐:“去把李太医请来,还是在昭轩殿。” 面上只是阴沉了些,可他心里已然是狂风暴雨,雷鸣电闪,没有一处安生地。 她为何不愿以“昊”做名。他对孩子这般疼爱与看重,难道不好吗?他来崇光殿时,太医才刚诊断完毕,她哪里来的时间和那两个丫头商量名字?再者,名字应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想,姜樰这个时候应该只顾高兴才对,怎么会想到给孩子起名?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她极度不喜欢“昊”这个字。没有人会天生反感一个字,联想重生过后的种种,他想,或许已经找到原因了。 因为贺子芝曾经的孩子,就是以“昊”为名。 她为何会莫名疏远贺子芝,为何会层层防护保护自己,又为何在行宫举止反常,以及性情大变。更甚者,可能给他下毒。 所有的问题,只有一个解释——她和自己一样,重活一世。 魏恒想着这一切,慢慢悠悠进了昭轩殿,脑中不时回忆起姜樰不对劲的地方。比如那茶香小酥,比如雍王没能如上一世那样顺利打入姜家。 桩桩件件,无一不证明了他的猜想。 “陛下?” 冯唐不知叫了几遍,才让他回神。 “李太医来了。” 魏恒长呼了一口气,强忍了心烦,脱下外袍递出去:“右边袖口及前襟沾了茶水,李太医请验验是否含毒。” 那太医早知皇帝必会为此事传他,回去便准备了验毒的各样东西,这会儿用具一应俱全,拿着龙袍边悉心检验起来。 冯唐在旁看着,什么也没说,心底却是清楚的。他不时瞅瞅皇帝,只见皇帝始终眉间不展,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关皇后,乃至姜家,他也不敢多嘴。 回昭轩殿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待到那太医验出个结果,太阳已经落了山。天渐凉了,却也没凉过他这颗心。 李太医终于收好用具,俨然有了结果。 “陛下,微臣验出来了。” 魏恒略一颔首,面无表情:“说。” “这上头确有毒素,和微臣在陛下的血里验出的应当是同一种。”李太医说着,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皇帝眉头更深皱了几分,便咽了口口水接着往下说,“既然验出来了,陛下就不必担心过多了,只要立即停止摄入此毒,已经入体的毒便能逐渐排出体外。” 魏恒只“嗯”了声,吩咐不得外传,便要让他下去了。 姜樰,她果然下了毒。 他多希望是自己猜错了,然而结果摆在那里,不是别人,就是她没错。魏恒一个人呆坐着,让冯唐带着所有的太监宫女也下去了,昭轩殿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太阳落山,殿中没有点灯,他整个人逐渐没入了黑暗之中。 自崇光殿出来,压抑在心头的那团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