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掩过去的时候,高烧不退的殷呖呖拄着拐杖出现在堂前。 红色劲装张扬地晃了花媒婆的眼,然后实现就落在那张因高烧而红晕晕的小脸,此刻,盈满着急。 “花婆婆,吴公子来信了?”她几步作一步,冲到花媒婆跟前,“快快,将信给我。” 本来怒火冲天的殷老爹,见到闺女急不可耐后,心碎。 花媒婆趁着机会忙将信递给殷呖呖,然后踮着小脚匆匆离开了殷家这个是非之地。 殷呖呖握着信,被易鹤安搅乱的心陡然安下,呼出口浊气,打算回屋再拆信,去路却被殷老爹挡住。 那只粗粝的大手更是直接朝她手里的信伸来,幸而她躲闪及时,殷老爹的手与信堪堪擦过。 “爹,你这是做什么?”她皱眉。 “你把信给我。” “这是我的信。” “我知道,给我。” 殷呖呖护着信,往后退了几步,“爹,你疯了?”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抢她的信? “我叫你给我。”殷老爹眼睛瞪得多大。 这才哪儿和哪儿,自家闺女就这么护着那小子,倘若日后真成了,闺女心里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不行,那小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把闺女迷得神魂颠倒,他必须得扼杀两人的苗头于摇篮里。 “不给。” 殷呖呖攥着信,就像是攥着溺死前最后的一根稻草。 只有,吴公子能救她了。 她快要被易鹤安害疯了。 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全是那家伙洒在耳畔的温息声,光是一点点,就足够将她焚烧殆尽。 “你给不给我?”殷老爹那拳头就要往自己身上砸,还没落下,听见殷呖呖异常冷静的声音。 “什么都依你,这次你再敲自个儿,也不成。” 她的眸光毅然。 令殷老爹一怔,浮着怒气的脸渐渐沉下来,目光趋于冷静。 他深知殷呖呖的性子,这次,眉眼情绪无半分玩笑。 大手缓缓垂下,气氛一下僵住,殷老爹怕与闺女将关系闹得几天不能说话,偏过头。 “不给就不给。” 语气别扭,犹如孩童吵架不得意后的置气。 由殷老爹这粗糙的汉子做出来,委实不符形象,但成功缓和了气氛。 殷呖呖长睫轻微地颤了颤,握着信笺的长指紧紧蜷缩起,将信笺捏得皱巴巴的。 恍然地想起从“吴公子”那里看得第一本话本子,当时她还鄙夷相府三千金为个男儿与自家爹爹击掌决裂。 自己现在又算不算? 可她不知为何这心,会被易鹤安扰得不安不宁,但她深知,往后绝不能再因易鹤安乱一星半点,那时才叫爹爹真的难受。 趁着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她拖着疲倦浑噩的身体回到床榻,将信笺展开。 “贾姑娘,院落里的丁香开得正好,细细碎碎的花簇在一起,于绿叶里楚楚动人,在下便惦念起姑娘。说来生怕姑娘笑话,左右不过几封信笺,姑娘却已然于我心间留下如影不灭的印记。” 字迹虽潦草,但笔锋极其有力。 像是在力证他的心意。 眸光落在不似以往风流飘逸的字迹,殷呖呖有点哂笑,他就如此怕自己不信? 撑着病体起身回信,笔尖犹犹豫豫地落下,学着那些深闺里的姑娘的语气,写废了许多纸。 “小女有幸得公子惦念,多日未得公子来信,话本反复读,竟书页脱落,怕不能归还于公子。” 最后停笔。 殷呖呖发觉手腕酸软,原来自己书写的笔锋也比往常用劲。 第23章 豁然开朗 殷呖呖一边养身子一边与那位“吴公子”通书信,她庆幸自己的脚坏了,不用去学堂,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用见到易鹤安。 她伏着案甩甩脑袋,怎么又去想那个混蛋了。 低头,给“吴公子”回信,然而心境已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如若说,原先对“吴公子”怀揣的是歆慕。 那种无论如何要将他捏住的心情,已经在日渐生长了。 连回信也不似以往畅所欲言,反而各种咬词嚼句,硬生生地要将自己塑造成画卷里温柔似水的姑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