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地叹口气。 算了,那好歹是她一动不动似王八摆了两三个时辰画出的。 第2章 是知也 殷呖呖课堂睡觉本是常事,按照以往的经验,先生教训她一顿也就不了了之。 无论如何,她始终是个女子,又不必像男儿那样参加科举。 然而她没想到,最近先生似乎存心要将她这根朽木雕出朵花儿来,每堂课都叫她起来答题。 于是这几日以来,她是上课睡不安稳,课后被开小灶,回家还得挑灯夜读,另外又有极其让她糟心的麻烦事…… “殷呖呖,你告诉老朽,‘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是何意?” 集中精神也听得晕晕乎乎的殷呖呖突然被点到,倏忽睁大眼睛。 在与先生大眼瞪小眼一番后,她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冷不防瞥见前排的易鹤安。 少年手肘搭在椅背的边沿,微微侧着身子。 精致的脸一半藏在阴影里,一半对着她,轻弯的唇角似笑非笑,并投来戏谑的目光。 殷呖呖瞬时来气了,而这几天熬夜苦读得成效也出了点,灵光乍现。 “回先生,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与题无关的回答让先生怔了怔,耐着性子问:“所以呢?” “所以,学生不知。” “……” 先生握着书的手紧了又松,好歹能说出一两句了。 最后先生在复杂的心绪中欣慰地看了眼殷呖呖,“坐下吧。” 他转而看向自己最为满意的学生,长叹一声:“鹤安,你来为殷呖呖解释一下。” 易鹤安施施然站起,朝先生施了一礼,声音不急不缓。 “回先生,意为治理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就要严谨认真地办理国家大事而又恪守信用,诚实无欺,节约财政开支而又爱护官吏臣僚,役使百姓要不误农时。” 先生点点头,抬手示意易鹤安坐下后,视线重新移至殷呖呖身上,语重心长道:“殷呖呖,你与易鹤安既为邻里,又为同窗,平日要多向他讨教功课。” 向易鹤安讨教功课? 殷呖呖的眸子一眯,她殷家镖局与易氏商行不对付是红鲤镇家喻户晓的事情,先生居然要她向易鹤安讨教功课。 思及近日种种,殷呖呖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呖呖谨遵先生教诲,定会不耻下问。” 本来很满意的先生一愣,极其有耐心地道:“殷呖呖,不耻下问并不是如此用的。” 殷呖呖歪歪脑袋,那张不施粉黛却也精致漂亮的脸蛋,故作迷迷糊糊艰难思索时着实可爱,再看向先生,眼睛亮晶晶的。 “不媿下学?” “……”先生尽量平和语调,“也不对。” “嗯……” 殷呖呖似懂非懂地点头,再看向饶有兴致打量自己的易鹤安,甜甜一笑:“既然易鹤安好为人师,那我一定虚心求教。” “……” 先生从来没有发现殷呖呖居然肚子里还装了不少词儿,虽然用得都不对。 但他只能不停地宽慰自己,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这接下来的半天,先生怕挑战自己的耐心,就再没提问过殷呖呖,殷呖呖舒舒服服地待到下学。 赵笑笑正准备问自家老大今天该去捉蝈蝈了,结果那身玫红色劲装张扬地从自己眼前走过。 殷呖呖抬脚,那只黑皮掐银丝的长靴就踩在易鹤安长指还未触碰到的书本上。 “易鹤安,你能耐啊。” 易鹤安抬眸,深邃的黑眸冷冷地盯着眼前同样冰冷望着自己的殷呖呖,约是怒极反笑,忽然一阵低低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发出。 “易某还真没什么能耐。” 他嘴角捎起笑,很浅,不疾不徐地道,“不过,就如殷大小姐所言,易某好为人师,又不忍见殷大小姐蹉跎光阴,万不得已使了点小计谋。” “你……” 殷呖呖倒是没想到易鹤安承认得那么爽快。 先生最近对她格外“关照”,猜想就是易鹤安在背后与先生说了些什么。 当然绝非是什么坏话,估计是“殷呖呖虽是性子顽劣悟性极好”云云,再拿出她老爹对先生的恩情百般游说,让先生决心拯救她这个废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