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挪了一步,将赵笑笑挡住,语气不悦地发问:“有朋自远方来,如何?” 殷呖呖哪里知道有朋自远方来要如何,就是她肚里装得四字成语,也没几个,这时脑袋里骤然蹦出了殷老爹经常喊的一句话。 她看向先生,“虽远必诛。” “……”先生手里的另半截戒尺都掉了。 而学堂里一直憋笑憋得辛苦的众人,再没能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殷呖呖!你父亲曾与劫匪手中救过老朽一命,他那日央求老朽,老朽念及恩情与你父亲爱女之心,同意你到学堂读书。如今你得到寻常女子求之不得的机会,却只知浑噩度日!你可对得起你父亲的良苦用心?” 恼怒极了的先生恨铁不成钢啊,痛心地说着殷呖呖耳熟能详的话。 “我也不想浑噩度日。”殷呖呖有些委屈地撇撇嘴。 她当初就不想入学堂,奈何老爹偏要证明他殷镖头的女儿,不仅能武压群雄,也能文盖众才。 练武没问题啊,但读书……她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啊! 先生听到殷呖呖的嘀咕更气了,“你看看你昨日的功课,学了一月有余,写出得竟还是狗爬字体,老朽都无颜面说你是老朽的学生!” “我努力了,但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殷呖呖揪着衣角,眼神虚虚地瞥了眼先生,其余人又没能忍住笑。 “什么努力,努力还不好好听课,学堂是睡觉的地方吗?还手有自己的想法,统统是借口。” 就在殷呖呖被先生骂得狗血淋头时,慈眉善目的妇人站在学堂外,唤了一声:“夫君,时辰到了。” “哦!下学了!”看热闹的众人闻声欢呼,学堂顿时变得闹哄哄。 先生看了看嬉笑的众人,再看看散散漫漫的殷呖呖,甩袖带走满腹怒气。 “恭送先生。” 幸而回家心切的学子们不忘礼节,毕恭毕敬作了一揖。 殷呖呖跟着作揖送走先生,而后长长地吐了口气,看向一旁小心翼翼望着自己的赵笑笑。 “小赵子,你怎么不叫我啊!” “老大我……我没来得及喊你,先生就冲过来了。” 赵笑笑瘦瘦小小的,此时聂聂诺诺,让殷呖呖凭空生出种自己在恃强凌弱的感觉。 “算了算了。” 她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瞧向窗外阳光柔和明媚春色,连带着郁闷的心情都顺了。 老爹说她就生在这么个季节里充满呖呖莺啼的清晨。 赵笑笑背起布包,凑到殷呖呖身前,有些期待地问道:“那老大,咱们今天还去抓蝈蝈吗?” “不抓了,我今天有点事。”殷呖呖想起什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而在她话落,身后另一道略含歉疚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林兄不好意思,今日家中有事。” 她转身。 那位身姿欣长挺俊的少年,月色锦袍配着玉质腰带,尽显贵气。 肤色比殷呖呖还凝白三分。 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眉眼好看得如诗如画。 “做作。”殷呖呖轻哼,鼻腔那股气满是对少年的鄙夷不屑。 那少年就看过来,站在窗前的少女就落入明澈的眸间,他身侧的人也顺着他的视线跟着看来。 嫣红色劲装比枝头海棠明艳,乌黑的鸦发只用一根红绳捆绑高高束起,长发就无拘无束地垂在身后,如流水顺滑。 眉眼一片叫人误作高傲的慵懒散漫。 易鹤安嘴角噙着的笑意淡了淡,声音清冷:“粗俗。” 两人对视一眼,含着花香的空气就好似瞬时弥漫开浓浓的烽烟味道。 “彼此彼此。” 殷呖呖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的。 就是因为易鹤安他老爹在她老爹面前夸耀后,殷老爹就受刺激一样,铁了心地将她送入学堂受折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