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安笙平时耐心很少,难得今天尤其的耐性好,问了一遍费轩没有说话,她就再问一遍。 “说话啊,”安笙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他说的是真的吗?”安笙又问。 直到费轩在她的一遍遍质问下,终于溃不成军,弯着腰缩着肩膀,恨不能把头都低进胸腔,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轻不可闻的“嗯……” 安笙才闭嘴,抿上了唇。 她现在和先前费轩刚刚找到她的样子,又有了很大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费轩养的精细,她好像连脸蛋都丰腴了一点,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小脸,因为连着喝了好几天的红豆粥,和费轩牌爱心红糖水,哪怕是经期这段日子,脸色看起来也是出奇的好。 皮肤闷在玩偶装里面一天了,闷的反倒是越来越水嫩似的,她的衣服也不像从起那样胡乱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变成了费轩在搭配,每天早上一套放在床头,颜色款式,绝对是时下最流行的。 她头发也长了一点,早上眉毛还是费轩化的,特别衬她的脸型,弯弯的,乍一看就算没做表情,也像是在笑。 即便是此刻头发是她下班的时候,胡乱抓的丸子,可是浑身上下,都在透着一股精致。 精致的像个……娃娃。 安笙对穿着打扮不太在意,总是由着费轩折腾她,偶然照镜子的时候,会笑着想费轩可真会,这是把她当成了女儿养着吗。 但是到这一刻,安笙才明白,费轩当然不是把她当女儿养着,他把她当成了一个活体娃娃。 娃娃当然是不能离开主人的,因为玩偶的使命就是等待主人回来把玩,不能动,不能说话,不需要自己的想法,只要等着他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做。 安笙脑子里又想起费轩,无数次的和她说,什么都不要做,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不要工作,我需要你待在我的身边,片刻不离。 而此刻费轩佝偻的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整个人都扭曲了起来,不敢看安笙,半跪在地上,想朝着安笙爬一步,却只抖着手按着地面,一动不敢动,无声的眼泪模糊他的视线,只竖起耳朵,等着安笙的审判。 安笙到今天为止,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理解了,什么叫做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她好不容易活了两辈子,求的不过是个平平淡淡儿女绕膝,所有人最最简单就能达成的愿望,偏偏她就踮起脚,抻长了脖子,也望不到。 安笙站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兜里是今天份的工资,打算上交的,手里是专门路上饶了圈,去前天两人偶然吃过的一个街边摊,给费轩买来的麻辣串。 其实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费轩,下班之前,她已经给她的爸爸妈妈打了电话,准备让费轩看看明天能不能空出来两人一起回去一次。 还有就是,她急切雀跃的,想告诉费轩,大姨妈走了,她还想答应费轩好久之前的许诺,赶紧把两人的事儿办了,不拘什么婚礼不婚礼的,她经历过最豪华的婚礼,却有一个最悲催的结局,她想着先扯个证就行,然后持证上岗,先造个娃娃出来,她天天在游乐场和小孩子合影,那些小不点真的是太可爱了…… 但是现在这一切,在安笙来之前盘算的未来,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纷乱的思绪,排山倒海的辛酸和胃里火烧一样的辛辣,都像安笙先前吃过的那个千层蛋糕…… 她捂住嘴,朝着门口跑过去,然后没来得及找卫生间,抱着门口的垃圾桶,就吐了。 手里的麻辣串掉了一地,熏着的味道更是引得她连呕了好几下。 不过最终也就是呕出点酸水,嗓子里也火辣辣的,安笙呕完了,皱眉起身,她心里那些刚才还海啸一样掀起来的情绪,这一会都像是被她给吐出去了。 她诡异的平静下来,没有没有斥责辱骂,也没有动手的意图,费轩到底还是了解她的,不死心才会歇斯底里。 而此刻安笙再看向费轩的视线,似乎都飘了,明明是看着他,却像是略过去了。 她抹了抹嘴,嘴里还是苦,嗓子还是火辣辣,费轩站在办公桌的旁边,手里捏着一个盛着水的纸杯,但是水都溢出来了,纸杯都变形了,却不敢递给安笙,对上安笙轻飘飘的视线,眼睛红的更厉害了,灯光下面,他含满泪水的眼睛,像含着血水似的。 两人这样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久到地上的桐四忍不住悄摸摸的在地上翻了个身,安笙把所有前因后果,和费轩纠缠的这一年多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自己给自己下了结论。 命不好。 安笙总算把视线聚焦在费轩的身上,看他平时总是像只翘尾巴的鸟一样,溜光水滑的衣服和形象彻底乱了,看着自己的眼神疯狂的让她陌生。 但费轩是这本书的男主角,设定人格就是个病娇,病娇安笙穿越之前还专门了解过,总结起来,就是神经病,偏执狂,还是晚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