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话唐突了,琴心姐姐莫怪。” 琴心轻轻一叹,摇头道:“公子说的是实话,贱妾又岂会不知呢?” “那在下便继续说了。”谢凝道,“男人这等东西,是最捉摸不透也最容易琢磨透的。他们热爱征服,而且得到之后便会厌倦。琴心姐姐,试想一个女子,成熟、妩媚、豁达,愿给一夜1欢1好,却不愿给人征服,得到的永远是她的身,捉摸不透的永远是她的心,是否更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1望呢?” 琴心的双眼一亮,站起来兴奋道:“贱妾明白了,九公子,贱妾这就准备去。——九公子可愿随贱妾去赏花会?” “我没有请帖,还是不去了吧。”谢凝婉拒道,“我在此等琴心姐姐归来,相信琴心姐姐必能一举夺魁。” “还要谢谢九公子指点,请九公子在此少坐片刻,贱妾且去梳妆整理,今晚必定夺得桃枝而归!”琴心语罢,福身行礼而退。 “两位公子,这边请。”水珮轻声道,将两人带到了画舫二楼的露台处。“此处是画舫最高处,视野最佳,不仅能饱览西子湖风光,等船靠岸了,还能看到远处赏花会的会场。琴心姐姐若是夺魁,今晚咱们便大醉一场!” 她知道谢凝两人不是花柳之客,也不愿得罪这位有指点之恩的公子,只叫歌伎丫鬟们远远地守着,自己亲手奉上瓜果美酒茶点,福身退下了。 画舫依旧在缓缓地行驶,二层上湖风习习,谢凝坐在交椅上,百无聊赖地自己嗑瓜子吃。 “你……”一直沉默的陆离忽然出声问道,“你从哪学来这许多做派的?” 世间女子扮男装,什么模样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仪态不对,容易扭捏,小女儿气。谢凝却完全不一样,她仿佛生来便有种引人喜欢的气质,逍遥洒脱,无论男的女的,到了她面前她都能将对方哄得顺心顺意。只对他,从来不说一句好话,都是他哄着她。从前陆离便时常提防着不愿她跟叶睿图等人多接触,不曾想她竟然学会了跟女子调情! 他说着不住地皱眉,追问道:“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被他知道了,非将那人揍得床也下不了不可! 谢凝却满脸无辜,舍弃了瓜子便开始剥花生吃,含糊不清道:“还能有谁?你呗!” 陆离登时冤同窦娥,“我几时教给你这些?除了同你这两次,我一生不曾进过青楼,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我哪管你进没进过青楼?”谢凝叹气道,“不过是每每与你相处,我便会想自己为何难过伤心,也便明白了,世间女子想要的大抵相当与男子想要的么,也不过如此。” 陆离越发头疼:“什么男子要的、女子要的?” “女子们年少时都做过梦,想着有一天自己得托良人,从此风雨不惧、日夜不忧。长大后受了伤,即便知道所谓的良人不过是一场泡影,然而现实越是受伤,内心深处便越是想有人为自己遮风挡雨,在每一个自己不能决定的彷徨里,有人说:不要紧,一切有我,莫怕。” 谢凝低头用小锤子砸着核桃,淡淡道:“寻常人家的女子如是,皇族贵女如是,即便是烟花女子,也会希望有人能不顾一切地保护她。所以你看,我不过是为琴心出个主意罢了,她便如此相信我、优待我,恐怕她心中已认定我是个好人,想同我一段姻缘天作合,从此洗手做羹汤,嫁作谢家妇呢!” 可惜她是不能娶她的。 陆离也垂下了眼,问道:“那男人呢?男人又怎样?” “男人却容易猜得多啦!”谢凝将核桃扔进嘴里,慢慢地嚼着,好一会儿才说:“他们不过是一群自负又愚蠢的东西,得到时不会珍惜,得不到了拼命追求,然而即便是再次得到,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弃如敝履。他们喜欢女子通情达理又妖娆妩媚,所以,给他们看着妩媚与美丽,给他们得到一点甜头,但是绝不肯叫他们得到全部,这样才能将他们钓得死死的,至于不败之地。” 这样的话他从未想过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仿佛阅尽风月沧桑的倦怠。陆离脑袋一热,冲口问道:“所以你也是这么对我的?求而不得就是最好的控制方式?” “太尉怎能这样说呢?”谢凝吃惊地嗔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朕不过是给太尉说个道理,分明是太尉一时冷一时热,叫朕猜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