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绝世灵兽。”段昀也从汗血宝马上下来,拱手鞠躬道:“甘拜下风。” “嗷嗷!”雪豹兴奋得原地蹦了三蹦,欢呼自己三天的肉都保住了。 “你开心什么?”谢凝戳了戳它的脑袋,笑斥道:“表舅舅让你呢,起初是挺快的,后来不是慢下来了?表舅舅故意控制着马儿,保持着半身的距离,你还当自己真的厉害呀?以后要勤加锻炼,知道么?” “嗷……”雪豹立刻垂头丧气,然后往地上一趴,不动了。 段昀见状正要安慰雪豹几句,忽然一声微冷低沉的声音传来:“表舅舅?” 段昀登时一惊,与谢凝一起转身看去,却见陆离不知何时在承天门外站着,一身玄色的大氅里边露出一角紫袍,竟然还未将朝服换下。段昀登时不自在起来,谢凝却从容一笑,问道:“太尉,为何不行礼?” 陆离抿紧了嘴唇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垂首行礼道:“拜见陛下。” “嗯。”谢凝淡淡地应了一句,问道:“太尉为何在承天门外踟蹰?莫不是想从这承天门经过?” 皇宫外边三道门,正中对着天街的是承天门,东西各还有一个门。三个门给三种人走,帝后及太后、太子走承天门,朝臣走东边的崇安门,内外命妇走西边的建福门。谢凝这一句问得含糊又意味深长,仿佛在暗示陆离有不臣之心,想谋朝篡位,却又像在暗示陆离对她旧情难忘,吃了段昀的醋。毕竟这承天门皇后也能走,不是么? 陆离绝不上她的当,回答道:“陛下多虑,臣不过是想入宫向陛下讨个圣旨,希望陛下将臣的长姐放了。不巧还未与守门的太监说话,便听到了雪豹的吼声,知晓陛下就在承天门,便过来了。” “原来太尉与朕想到一处去了。”谢凝笑了,“既然如此,太尉就一同随行吧。” 说话间琼叶领着龙辇也到了,谢凝登上宝座,吩咐将车门都收起来,只垂下丝绸帘幕,笑问道:“表哥,可愿与朕同乘?” 段昀心知她又是要气陆离呢,便摇头道:“陛下,微臣不敢,蒙陛下恩赐,微臣还想与汗血宝马多相处一会儿。” 谢凝还未说话,一个小太监便笑道:“陛下,世子这是却辇之德了。” 却辇之德说的是汉成帝乘坐龙辇,欲邀贤妃班婕妤与之同乘,班婕妤却拒绝了,说:“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小太监这话,表面上是夸段昀贤德,暗地里却将段昀当成了谢凝的后妃,最重要的是,谢凝刚带着段昀走过皇后才能走的承天门,小太监便用一个婕妤来比喻他,到底是打谁的脸呢? 是以段昀与陆离闻言登时脸色一沉,同时喝道:“放肆!” 小太监吓得立刻跪下了,谢凝却笑道:“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他也没夸错轩泽啊。罢了,既然轩泽不愿意陪朕,那么豹儿,你上来。” 她第一次当着人的面直呼段昀的字,分明是做给人看的,段昀一声轻叹,上了马随行在侧。陆离也铁青着脸上了马,唯有雪豹不知现场的气氛诡异,欢喜地跳上了龙辇,趴在谢凝的脚背上求挠痒痒。 这是谢凝第二次出行,上次登基还曾经穿过大半个京城去了天坛祭天,这次走得更远,直接穿过了整个京城去了西南边的昭行坊。羽林卫在道路两旁维持着秩序,但谢凝未曾将龙辇关上,而是垂着帘幕,若是有人高呼“陛下万岁”,她还会笑着与人招手,惹得百姓们激动无比。还有百姓眼尖地发现她脚下的雪豹,更吃惊,都叹道果然只有真龙天子才能将这凶兽降服得如此乖巧。 一路招摇,好容易到了昭行坊,谢凝下了龙辇便亲自进了院子。 陆裳与杜寒石已经得到了消息,早在院子里等着了,一见她便跪下拜道:“叩见陛下。” “杜爱卿、杜夫人不多多礼。”谢凝虚抬了一下手,笑道:“朕今日甚是繁忙,差点忘了你们俩还在这院子里被骁卫看守着,这不,朕亲自来接你们离开了,你们心中不怪朕吧?” “臣惶恐。”杜寒石垂首道,“陛下日理万机犹能记挂臣与贱内,实在是臣与贱内三世修福,蒙主隆恩。” “你们不怪朕就好。”谢凝笑着点头,吩咐:“来人,牵马来,朕要亲自送杜爱卿与杜夫人会永定侯府。杜夫人,你是女子,不便骑马,来与朕同乘。” 陆裳知道她这是有话说的架势,便告了罪谢了恩,跟着上了龙辇,在脚踏的一角坐下。谢凝命人将车门都装上,把雪豹叫到手边,不经意地抚摸着雪豹的头,问道:“陆姐姐……”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