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是躲不了了,楚衡握了握拳:“我去换身衣裳,这就去见陛下。” 两个儿子的死,对呼伦王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伤心的事情。他依旧美人在怀,依旧美酒佳肴,王后痛失爱子,哭得声泪俱下也不过是得了他几盒汉人珠宝的安慰。 楚衡到时,见呼伦王正向赵嫣嘘寒问暖,心底不由浮起疑惑。 “你就是平日里负责给王后号平安脉之人?” 呼伦王问。 楚衡掬手行礼。 “听闻你医术不错,不如给朕也看看。” 楚衡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压下:“小的唯擅妇人病,陛下的脉……小人怕是号不准。” 他说话时,一直微低着头,只偶尔抬头看一眼呼伦王,装作胆怯的模样不敢大声说话。 呼伦王的视线一直往楚衡脸上走,见面前这个青年不过容貌平平,丝毫不像赫连浑与江坨曾提起的,容貌俊逸,难免有些倒胃口。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呼伦王说着起身,从楚衡身边经过时,还仔细看了看他的侧脸,见果真长了这么一张普普通通的脸,越发觉得这人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大夫,没什么稀奇的。 呼伦王前脚刚走,赵嫣便以腹中胎儿有些不适为理由,屏退了身边侍奉的胡女,将楚衡留下。不多会儿,贺默儿和陆庭翻身进了殿内。 “皇伯父来信了。” 赵嫣拿住一张被折了几折得信,递给了陆庭。 陆庭接过,与楚衡并肩一道看信。 信中内容不长,讲的也不过是家长里短的一些叮嘱的话。末了,却是提了提楚衡化名的大夫临走前,托人在宜州找地种的秦哪。 这封信,是正正经经走外交渠道送进大钺氏,而后再由呼伦王亲手交给赵嫣的。 信显然早被拆过,但里头的内容太过家常,看不出所以然来,是以呼伦王才拿着信,过来试探赵嫣。 只可惜,赵嫣自己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名堂。 陆庭将信反复扫了两眼,掏出火折子将信烧尽。 赵嫣有些不解:“这信是何意?” 楚衡手指沾了沾杯子里的水,在桌案上比划了两个字:“庆王殿下这是在喊我们回去了。” 秦哪,又名当归。 当归,应当归矣。 归雁城外,因为天干物燥,已经起火数日了。奈何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要救火却找不到水源,不得已,这场火越烧越旺,烧得即便尊崇火神的大钺氏兵士们也开始担心的地步。 就着这一片火,西山营的千军万马来得突然,似乎一路上悄无声息,不知从何处借道。 先锋最先从归雁城早年挖掘的一条地道内钻入城中,临近的城门上,守卫的胡人士兵当即在拼杀中被人从城墙上头砍落下来。 而后,赵笃清紧紧盯着从城门上冒头的梁辛安等一众亲卫,一声哨香,正是揭开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的序幕。 赵笃清与刘臣一左一右护卫在庆王身侧,为了夺回归雁城,他们准备了太多。 如今呼伦王两个儿子接二连三去世,余下几子不擅征战,纷纷开始划分自己的势力,试图成为下一任大钺氏的国王。如此内乱之际,他们发动了进攻,誓熬夺回归雁城,一雪耻辱。 火势随着大风不断蔓延,却奇异地只想着归雁城的方向延伸。城外郊野一片混乱,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 然而,就在归雁城的守军发现情况不对,敲锣呼喊的时候,天上却突然出现了异象—— 天空渐渐开始变暗,而后,高悬空中的那轮太阳,像是被什么一点一点地遮住,不过几许的功夫,竟是完全黑了。 唯有地上的火光还透着亮,可也比不得方才。 有人突然大喊:“天狗食日!” 最先是汉话,之后又有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