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人之量。庄鸿曦却不能就此心安,他掷地有声道:“席丫头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席香不想再生事,再三劝说庄鸿曦,仍无效果,只得无奈把人送走了。 庄鸿曦走后,穆瑛铁青一张脸,气得差点冲出去打那些嚼舌根的人,亏得穆康拦住她,提醒她道:“你若是出去一闹,到时候老大又多了一桩欺凌弱小的丑事,如此岂不是坐实了谣言?” 穆瑛只得作罢,憋着气和席香一起练功,结果两人生生将院里练功用的木人桩劈断了。 穆康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既怕她俩伤到了手,又怕她俩迁怒自己,一个手刀把自己也劈成两半。他思索半晌,最后叫瘦子出去搬救兵了。 哪知被他们视为救兵的陈令此时也正在搬救兵。他在时府时惊秋的酒阁中,正和时惊秋举杯对饮。 “你不知当时多凶险,城破了,四千老弱残兵对西戎四万精锐,大家都做好了以身殉城的准备。幸亏席姑娘生擒了哈德王子,给了大家一线希望,硬是等到了我大哥带兵来支援,不仅命保住了,城也守住了。只可惜方大人……” 陈令一口饮尽杯中酒,又续了一杯,朝时惊秋道:“你这酒,方大人至死不忘,如今我替他喝个够。” 说话间,一杯酒又空了。时惊秋想拦都拦不住,只好劈手将酒坛子霸在怀里,不肯再给陈令沾一点。 “你少打着方知同的名义来占我这酒的便宜。”酒是陈年老酒,喝了几杯,就上了头。时惊秋甩了甩脑袋,试图将醉意甩掉,“你每回上门找我都没什么好事,趁着我妹妹还未过来前,你说罢,你这一回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这一回找你,还真不是为了我自己的事。”陈令呵笑一声,“我只是听说如今朝堂上因席香封将一事百官们闹得不休不止,连她祖宗十八代做什么都翻了出来,心中有句话想讲。” 时惊秋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您有什么高见?” 还用了尊称,明显是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陈令嗤笑,“你们这哪像封赏啊,分明是在问罪,恨不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钉死在耻辱柱上。” 他指着挂在墙上的“厚德载物”四个字,面露嘲讽:“君子以厚德载物,你自诩君子,如今却连个女人都容不下。” 时惊秋张嘴想辩解,又听陈令道:“我知道,你没反对,可你也没有赞同,你只是沉默没发声。这个时候,你的沉默,就像一把无声的刀子,寒的是成千上万镇守边疆的将士们的心。” “就像年前对张南一样,你们正是用沉默逼死了张南,他身为边将却失察丢了桂南,是罪该万死,可他守住雍州何尝不是功劳呢,我那心善的表弟,提出功过相抵留他一命,你们却都沉默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张南没了,庄老爷子也年迈了,你们这般寒人心,倘若西戎再来犯,谁来守大梁的山河?” 陈令絮絮叨叨,脸红了,眼也红了,不知是酒气上涌所致,还是被戳到了伤心处,脸红了,眼也红了。 他一字一句地道:“你们都怕席香封了将,以后便会有更多个席香被封官封侯乃至封相,与你们争权夺利,怕自己地位被人撼动。你们真有此担心,那便去努力提高自身能力,让自己变得无可取代才是君子之道,靠打压别人来稳固自己的地位,那是小人行径。” 时惊秋终于被他说得神情有些松动。 陈令觉得差不多可以了,再多说只怕会过犹不及,便站起身,走前留下一句:“当年宁姐姐,凭她那一身本领与抱负,她本该是我大梁的第一位女将军,她眼中本该有山河壮阔,而不是只有后院这一方寸天地。” 陈令走后没多久,宁氏便打起帘子进来了,见丈夫抱着酒坛子怔怔不语。她只当时惊秋是因方知同故去而伤怀,温声劝了几句。 时惊秋看着她,忽然开口问道:“我记得当年你原本可以离开汴梁去圆你的梦想,却因我上门求亲,迫于父母压力不得不放弃,嫁给了我。这些年来,你被桎梏在后院这方寸之地,整日操持家中琐事,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宁氏在闺阁时,心存远志,想当将军,练了一身骑射的本事,十年前西戎侵占桂州时,她原本有机会随庄鸿曦一起出征抗敌的,却因时惊秋上门求娶,而被父母逼着匆匆嫁了。 嫁了人,又很快怀了孩子,她的生活便只有丈夫孩子与家里长短了。昔年的抱负远志,早已被她尘封于心底。 眼下时惊秋骤然问起,宁氏有刹那的怔忡,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缅怀,“我呀,做梦都想回到少女时代,策马扬鞭快意潇洒。” “不过,嫁给你,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宁氏忽而笑起来,“我喜欢你,愿意嫁给你为妻,虽然这代价是舍去梦想,但我不后悔。” 时惊秋沉默了,耳边环绕着陈令那一句:“她本该是我大梁的第一位将军。” 却说陈令离开时府,面上潮红便退了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