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那人虽从不法外容情,却也不做为争功绩给人捏造罪名的勾当,谢小四一个书呆子,又没犯事,能有什么事。”陈令语气不爽,看着席香铁了心要送死,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气,自身都难保了,还替别人操哪门子的心。 陈令仰天本想翻个白眼,眼皮子翻到一半,发现席香忽然看过来,他只好又把眼皮生生压下去,挤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顶多扣他个扰乱公务的帽子,训几句也就完事了。” 一旁圆脸商人的插嘴道:“二东家,扰乱公务少说也得拘留三天,哪有训几句就了事这么轻松。” 陈令道:“谢小四与我大哥认识,他俩交情比我深多了。” 圆脸商人诧异:“二东家,你不是说你大哥从不法外容情?” 顿了顿,他明白了:“我知道了,你大哥法外容情是看分对象的,比如二东家你,就不在法外容情之列。” 陈令磨了磨牙:“就你话多。” 穆一贾听着这二人对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席香心知再瞒不住陈令是镇远侯儿子的身份,硬着头道:“二叔,这人是永安堂的二东家,还是镇远侯的小儿子。” 但穆一贾并未如她想象中那样暴怒,只“哦”了一声,叹道:“原来如此,看来今日这一劫是躲不开了。” 很快如陈令所言,他养的那条名叫白饭的白狗,循着陈令的气味,很快带着一队数十人的士兵围了过来。 带头的有两个人,一个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眉目与陈令三分相似,想来便是他大哥陈瑜了。 另一个,浓眉大眼方脸,明明生得高大魁梧,不比陈瑜矮,却非要躬着身体,低了陈瑜半个头,一看就是做惯了伏低做小阿谀奉承的。 这人清风寨众人都熟,是雍州太守方知同。 两人身后侧,各自站了一人。陈瑜这边站着的正是谢礼谦,方知同那边站着,清风寨众人也都认识,是老虎山那群匪子之一,名叫雷武。 五年前劫了谢家钱财并杀人灭口的,就有他一份。后来席香一人杀去老虎山,他是跑得最快的那个,是唯一一个毫发无损席香刀下逃走的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谢小四是怎么做到面对杀了自己全家的仇人还如斯从容淡定的? 穆一贾等人面面相觑。 但其实谢礼谦的从容淡定是被逼的。他被救到清风寨后就未下过山,不管是方知同还是他手底下那群兵都没见过,心中想着自己装作从清风寨逃下来去给官兵引点弯路应当是可行的,哪知带兵的是陈瑜。 甫一碰面时,他惊了惊,腹中酝酿好的说辞都没来得及出口,跟在方知同身边的雷武立马就指认了他:“他是同清风寨一伙的,五年前我们老大掳了他与他娘,就是清风寨那边的人将他们母子救出去的。” 这变故令谢礼谦一时惊呆,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方知同听雷武如此一说,正想吩咐人绑了他,但陈瑜开口却道:“谢四兄弟从清风寨逃出来辛苦了。”替他开了脱。 方知同细细品了品这句话,便明白过来了,甭管这谢四兄弟是不是真与清风寨一伙的,陈瑜既开了口,那这谢四兄弟就是从清风寨里逃出来的,与清风寨没半点干系。雷武便也歇了声,安分老实地跟在方知同身后。 谢礼谦到底是半大的少年,仇人在眼前,心绪纷乱,如何平静得下来,他朝雷武丢去一个仇恨的眼神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陈瑜已经继续让狗领路,干脆利落抬腿就跟上,半点功夫都不耽误。 事有轻重缓急,他只得将仇恨压下去,一面跟着陈瑜,一面满心满脑地想着该如何帮席香等人脱困。 如此想了一路,到了席香等人面前,仍是束手无策,只焦急地看向席香,早将一旁的雷武抛至九霄云外了。 方知同指着席香,垂着头同陈瑜道:“那便是清风寨的大当家。” 陈瑜目光掠过陈令与圆脸商人,见两人虽被五花大绑跟粽子似的,身上却毫发无伤,方将注意力放到席香身上。 一看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他便皱了眉,方知同见状忙道:“世子,她虽是姑娘家,但其身手却是敏捷利落,我手下的兵,若是一对一同她打,没人是她对手。” 雷武也趁机添了把火:“五年前,我们山头几十人,就是被她一人打得死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