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书好端端的在那个木盒里,我已经取出来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兵书,递给了岚岫。 朱岚岫接过那本兵书,那是一本厚厚的硬黄纸线装册,保存得还十分完好。封面用红朱砂写着“平阳兵典”四个字,里面是各种兵法的记载,以及一些武功秘籍,字迹娟秀工整,还根据书中内容,配以或大或小、或柔或细的图案,足见是平阳公主毕生心血的凝聚。 朱岚岫重将兵书合上,凝视着“平阳兵典”四个字,泪水渐渐迷蒙了双眼,母亲清冷的身影浮动在她的眼前,心中惘然若失,不知是喜是悲。直到云姑的声音将她摧回了现实,“艾玛的这些手下,我瞧着都是被她的摄心术所控制的,咱们帮忙解救她们吧”。 朱岚岫顺着云姑手指的方向,果见一排素衣女靠着山壁站立,个个神情呆滞。云姑和向擎苍合力点了那些人的睡穴。一通忙碌,待那十多个素衣女都陷入昏睡状态后,已是天光破云之时。三人都已疲累不堪,靠在石壁上沉沉睡去。 向擎苍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朱岚岫仍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而云姑早就醒了,正呆呆地望着他们二人。 向擎苍充满怜惜地伸手理了理覆在岚岫额上的乱发,转头对上云姑的目光,眉宇之间,隐泛起忧虑之色。他仰起脸,盯住天上一片悠悠浮云,出了好一会子神,终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岚岫轻轻抱起,走几步,平放在前方的草地上,脱下外衣为她盖在身上。而后他来到云姑面前,突然双膝跪地。 “苍儿,你这是做什么?”云姑惊惶失措。 “师父,请恕徒儿无状”, 向擎苍星目里泪光闪现,“艾玛说的话,是真的吗?” 云姑心中一惊,霍然起身,两行热泪顺腮而下。她咬了咬牙,一口气道:“是,她说得一点不错,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养父母,是被我下药害死的。” “为什么,他们对我有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为什么要害死他们?”向擎苍只觉胸中一股热血,冲了上来,全身一颤,不自禁的跪坐在地上。 “因为我的身份已经暴露,玉面婆婆到淮安,就是要查探你的身世,我只能赶在她之前下手”,袁瑛慢慢地转过身子,她拄着拐杖只是假象,这会儿却真的颠踬得厉害,只能倚靠拐杖支撑着身子。她猛然回身,呆望了擎苍一阵,幽幽道:“我别无选择,一旦你的身世秘密泄露出去,不但白槿教的人会极尽全力要除掉你,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也不会放过你。而且,我痛恨你的养父母,我当年是看他们膝下空空,多年苦盼得子,又即将致仕归乡,远离朝廷,这才忍痛割爱,趁夜潜入他们的住所,将出生才两天的你,放在他们的卧房门外。可是,你那对糊涂的养父母,竟然逼你走仕途,那可是随时会掉脑袋的差事啊,他们竟然将你往火坑里推!” 袁瑛的话,字字如千斤巨石击中向擎苍的前胸,他虽然极力在忍受着,但无法压制住胸中沸腾的热血,终于,轻轻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苍儿——”袁瑛上前扶住向擎苍的肩头,在他身前蹲了下来。她苦笑了一下,“如果你恨我,想杀了我替你的养父母报仇,那就动手吧,我不会怪你的”。 向擎苍呆坐望天,泪水滚滚,好一阵工夫,才擦干脸上泪痕,黯然道:“娘,我这些年来不能在身边伺候您,已经是大不孝了。若是杀了自己的娘亲,我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间!” “苍儿,你还肯认我这个娘”,袁瑛悲喜交加,热泪盈眶,“终于能够听到你喊我一声‘娘’了”。 向擎苍肃然问道:“我的生父是什么人?” 袁瑛面容大变,额上汗珠直淌,她用哀求的口吻道:“我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体谅为娘的苦衷。” 向擎苍神情中隐现倦容,“也罢。在我的心目中,养父母亦是生身父母,我永远都是向家之后,也请娘能够理解”。 袁瑛含泪点了点头,她轻轻叹息一声,拄着拐杖起身,“我去弄些吃的,你在这儿陪公主吧”。她一颠一颠地慢步向前走去,山风吹飘着她的緼袍敝衣,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向擎苍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剑穿。 袁瑛打了一只山鸡回来时,向擎苍还坐在原地发怔。 袁瑛暗暗摇头,自己拾了些枯枝生火,将山鸡架在上面烤着。 直到袁瑛将一只烤好的山鸡捧到向擎苍跟前,他才清醒过来。他实在没有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