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过后出门,已经两天两夜未归,他怀疑那位女客出事了。” “那位女客是什么人?你为何有此怀疑?”陆炳问道。 沈掌柜于是详细道来:五天前,天来客栈来了一位投宿的女子,那女子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却难掩绝色姿容,她哭诉自己是余杭人士,叫李媚,因家乡遭遇大水,公婆和丈夫都被洪水冲走,留下她孤苦伶仃,只得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投奔姐姐李娇,一路辗转颠簸,到了京城已身无分文,希望掌柜的能收留她一晚。沈掌柜见她实在可怜,便让她在下人房内将就一晚。第二日,李媚便出外寻找姐姐,她并不知道姐姐住在何处,只能漫无目的四处打听,但一直到天黑也没有结果,只能又回到天来客栈向沈掌柜求助。 向擎苍问道:“李媚只知道自己的姐姐李娇在京城,却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何处居住是吗?” “正是”,沈掌柜道,“她说姐姐李娇与她只是偶通书信,定期托人带些银钱衣物给她,却从不告诉她自己在京城做什么。”他稍稍一顿,又接道:“但是那天晚上,突然来了两个用纱巾将自己的脸裹了个严严实实,非常奇怪的女人,说是来找李媚的。我带她们去见了李媚,她们将我支开,后来我隐约听到了哭声和争吵声,但后来她们三人一起出来,像是已经和好。其中一个蒙着脸的女子出手非常大方,包下了一间上好的客房,说要让李媚多住几日。我想既然要多住几日,又给了那么多银两,总不会就这样不回来了吧。” 陆炳略作思忖,道:“或许她找到了姐姐,住到她的家里去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既然这样为何不退房呢,何况她随身携带的包袱还留在客房中”,沈掌柜道。 “你知道那两个奇怪的女子是什么人吗?”向擎苍问道。 沈掌柜摇头,“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李媚不说,我也不方便过问”。 陆炳道:“如果能将李媚的形貌绘制成图就好了,派人四处张贴,也许能找到知情人。” 沈掌柜道:“大人,可巧了,小女沈婧自幼喜好丹青,她在客栈内帮忙,前几日与那李媚多有接触,将她的样貌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陆炳喜道:“那就有劳你家姑娘了。” 沈掌柜的女儿绘制了李媚的画像后,尚未张贴,就有曾见过颜如玉的锦衣卫指出,画中之人酷似死去的颜如玉。难道李媚就是颜如玉?向擎苍大为震惊之下,立即带着画像去了万花楼。 “没错,这画的就是如玉,你瞧这丹凤眼、柳叶眉,连笑起来的模样都形神兼备”,林丽娘十分诧异,“是何人所画?还从来没有人给我们如玉姑娘画过画像呢”。 花映月、谢瑶琴、刘暗香等看了之后也都认为画中人的容貌像极了颜如玉。 向擎苍没有回答林丽娘的问题,只让她们将冰凝请了过来。 很快可儿扶着冰凝来了。 向擎苍询问冰凝:“你一直服侍着颜如玉,她平日里的行踪,你可都知道?” 冰凝点点头。 “那么颜如玉这些天可曾到过一家天来客栈?”向擎苍又问。 冰凝没有听明白,微微一怔,向擎苍又将“天来客栈”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冰凝连连摆手,可儿替她说明,颜如玉已经有一个多月未离开过万花楼了,不可能去什么客栈。一旁林丽娘也证实道:“这些姑娘未经我的许可,是不得擅自迈出万花楼一步的,就算出去买个花儿粉儿什么的,我也会派专人跟着。如玉姑娘确实一个多月不曾出门了。” 向擎苍让其他人退下,单留下林丽娘问话:“这些姑娘们的丫鬟除了伺候她们,还要替你监视她们吗?” 林丽娘讪讪笑着,“其她三个丫头倒还听我的话,单就这个冰凝,经常帮着她的主子和我作对。如玉姑娘脾气倔,横起来简直要命,冰凝又处处帮着她,有时候真是拿她们没法子。” “冰凝和颜如玉的感情很好吗?”向擎苍问道。 “那是自然”,林丽娘道,“冰凝是我从小收养的一个哑巴,在这里当个粗使丫头,如玉来了之后见她可怜,便指定要她服侍。她待冰凝如同姐妹一般,教她读书写字,就连‘冰凝’这个好听的名字,也是如玉给取的。”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向擎苍脱口而出,“颜如玉倒是个有心人。 “向大人真有才学,当时如玉姑娘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正是引用了这句话,好像是什么《琵琶行》里的诗句。她说冰凝虽然是个哑巴,但是聪明伶俐,无声胜有声”,林丽娘叹了口气,“如玉姑娘虽然脾气不好,却是才情过人,心地也很善良。可惜啊,天妒红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