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提下面地方的衙门,京中六部、五寺、通政司、都察院等府部衙门,所需的吏员数量极大,又因位卑却责任重大,所以各处招募书吏的要求极高。 一部分是选派,从那些科举无望侯缺的举人中选,这种人极少,因为多数能考中举人的,都看不中小小的一个吏员,若是有钱又有人脉,选派一个流内官也不是不能,何必去做个不入流。 还有一部分纳银充吏,也就是捐银买缺,这种人是最多的。却又因龙蛇混杂,滥竽充数,以至于即使人选进来也不堪重用,费时费力,白吃俸禄。 而晋江书院的分馆恰恰解决了这点,择了那些于科举之上无望者,重点教其吏员的基础才能,诸如草拟公文、拟制案卷备忘、填发捕票、填制赋税册籍等等。 这些活儿看似简单,实则十分复杂,外行之人根本不懂,即使有人带着入门,从熟悉各类文书公文,到明白各府部衙门办事规矩,至少也得半年乃至一年之上,而从晋江分馆出来的人则省去了这个步骤。 书院便以此作为噱头,吸引人入馆,待学成结业可直接荐至六部,建平帝所提及的就是晋江书院结业的第一批文书类的学生,魏王当初专门和建平帝提过此事,以先试用为名,不合适便驱逐,此事专门交给了吏部去办,建平帝既如此夸奖,说明十分得用。 其实此事魏王早就知道,他还知道建平帝叫他根本不是想说这件事,果然魏王跟着话头谦虚了几句后,建平帝变脸了,脸上隐隐有怒气和嗔怪,让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你就真打算一直混在那书院之中?” 第117章 龙案后, 建平帝身穿明黄色八团龙纹常服,头戴翼善冠, 一双利目炯炯有神,说不出的威严。 此时他皱着眉,眼中隐隐透着嗔怪和怒气。 “儿臣也不是日日待在书院中,自有下面人张罗。”魏王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势, 但剑眉却不自觉皱起,他口气有些犹豫, 似乎很诧异建平帝的反常。 “你真当朕是在同你说这?”建平帝冷哼一声道。 “那不知父皇——” 建平帝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 魏王也没说话, 父子两人静静对望,魏王平静的脸庞却渐渐有了波动, 他缓缓地垂下眼睑, 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儿臣曾当父皇面许诺过, 言出则必行,且儿臣也不是无所事事。师者, 所谓传道受业解惑也, 儿臣虽不是师者,却也是为朝廷培育栋梁,利国利民。” 这一番话周全得体, 让人寻不出什么错处, 甚至建平帝巴不得所有儿子都像魏王这样, 他也能省不少心。可魏王入朝乃势在必行之事, 立储风波愈演愈烈,惠王势大,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找个人出来压制对方,彻底搅浑那一滩水。 最佳的人选就是魏王。 这个道理不光魏王明白,建平帝也明白,所以今日他才会故作姿态同魏王说起这些。果不其然之后他一番痛心疾首的训斥,魏王自然羞愧难当听之任之,就这么确定下了魏王入朝之事。 消息传出后,哗然了朝野内外。 除了哗然之外,各方暗中也甚是不平静。 事情发生之始不过是一片乱象,很多人都是顺势在其中浑水摸鱼,为了损人,也为了利己。可建平帝突如其来这一招,却让局势再度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于惠王而言,他自然清楚这一遭是危机,也是机遇,不管挑事者是谁,若是能成,对他的好处不言而喻,他即使心知这可能是陷阱,却不得不明知故犯;于吴王之流,他们也疑惑暗中推波助澜之人,可最近惠王的风头太盛,能打压对方自然是好的,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习惯,十分容易上手,于是火上浇油,愈演愈烈。 而于魏王来说,这一场本就是他故意布局,为的不过是让建平帝主动开口准许他入朝,也算是一解当年他为了娶凤笙,给自己布下的桎梏。 不管外面如何纷纷扰扰,魏王入朝终已成定局。 * 按惯例,一般皇子封王后入朝,都是从六部五寺二监二院一府中,随意择一处任主事。 既是历练,又可当做监督。 当然也有例外,诸如战时领兵出战为将,或各省若有贪污受贿的案件、及水患旱灾等天灾人祸,奉命领旨出京为钦差。像当年魏王受命南下坐镇扬州,就是受了密旨出京办差。 可如今既无战事,各方又还算平静,自然没有特例,魏王便在户部暂时领了个主事的衔儿。 这主事一位不过六品,可任谁也知晓皇子们不能等同视之。户部收到圣谕后,有人头大,有人心中不安,也有人大喜过望,可谓是众生百态。 可不管如何,都知晓魏王这番来户部,肯定动作不小,到底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多想无益。且人没还没到,具体如何谁也不知,做什么都嫌早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