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瞬间,沈棠几乎以为自己是光着身子的,赤条条得任由别人的侵犯和侮辱。许是最近的日子都太过顺畅了,顺畅到让她以为,自己是个活生生站着的人了。滚烫的眼泪砸了下来,她揪着自己的衣领,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是啊,我怎么就忘记了,我不过就是你养着的一个雏妓。” 她的声音里拖着浓重的哭腔,眼尾都是发红,脸上挂着一个惨淡的笑容。“世子爷,这副身子用得可还行,您说说,您还要多久才会厌烦的。” 陆持伸手,用拇指拭去她的眼泪,许是用力太过,在女人的脸上留下红痕,漆黑的瞳孔里有瞬间的松动,而后归于平静,只剩让人胆颤的偏执。他凑到女人身旁,额头相抵,声音越发温柔,像极了情人之间的呢喃,“很久,这辈子,不论生死,你都是我的人。” “是啊,是生是死我都摆脱不了你。”沈棠又哭又笑,眉间朱砂像是血一般鲜艳,而后眼神里迸发出恨意,恶狠狠地说:“那我就恨你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谁能知道的,就算是恨,也会一辈子记着他,也还算是不错的。陆持自嘲地想。 侍卫和丫鬟一起,很快就将东西搬了出来。二三将周云关在屋子里,任由她在里面打砸,直到陆持他们走远了,二三才将屋子的门打开。 还未等得及周云发作,二三就板着一张方正的国字脸说:“世子爷留话,说要是您想要让姑娘过得好些,就安安静静地在金陵呆着。” 周云直接抄起手边的茶杯,往他的身上砸了过去,冷声说:“我倒是要瞧瞧他能怎么样。” 这点力道对于二三来说什么都不算,只是茶水沾到衣服有些麻烦,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看着周云往外面追去,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世子爷是不能怎么样,但是他有的是办法,让你找不到姑娘的。” 周云的步子停住了,二三走的时候倒是说了句人话,“世子爷不会伤害姑娘的。” —— 马车往外面走了许久,才在城外一个庄子里停了下来。陆持先下去,而后的良辰美景挑着帘子过来扶她。 沈棠一路沉浸在过往之中,此刻才觉察出些不对劲来。蒋大夫说,药效会在一个时辰之后发作,可现在别说是一个时辰了,就是两个时辰也是有,可是她却一丁点的反应也没有。 她心里一沉,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回想起那个丫鬟的延迟归来,和喝药前陆持那古怪的态度,不好的预感更是强烈三分。她甚至笃定了,陆持定是将汤药换成旁的了。 眼睛都是红肿的,哭却已经哭不出来了,有种命中既定的无力感。可是她怎么可以要遮这个孩子呢?这个孩子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她,她是如何自甘下贱地爬上陆持的床,是如何一遍遍地被人羞辱着。 她站在马车的上面,冷眼瞧着离地面快半人多高的距离,脑子里有些癫狂的念头,忽然迈出角,直接踩在了空处。 然后闭上眼睛,重心前倾。 所有的事情发生不过在片刻之间,身边两个丫鬟惊呼一声。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的发生,身子反而陷入一个怀抱里。依旧是熟悉的草木的清香。她知道是何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转而将头转开,丝毫不理会男人是什么样的想法。 陆持整张脸都是黑的,满是风雨欲来之色。没有人知道,在沈棠从马车上摔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有片刻的骤停,等人的切切实实地被自己抱在怀里时,他的后背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抱着女人,走进一个院子之后直接将门踹了开来。 院落里很干净,显然是有人的打扫过了。他直接走进屋子里,将女人放到了床上,正要扯过被子时,女人突然开了口。 沈棠依旧是闭着眼睛的,只说了一句:“我不会的要这个孩子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