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整个皇宫四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悦耳的丝竹和动人的歌舞仿佛无处不在。 负责晚宴时助兴节目安排的官员为了让所有人耳目一新,还高价请了一队西域舞姬来表演胡旋舞。胡姬们一个个脸蛋美艳身材火辣,她们衣着暴露,上身只着半截抹胸, 裸露着肩膀、前胸和腰肢的大片雪白肌肤。从头到脚戴着廉价但五光十色的漂亮饰物,走动和跳舞时发出细碎如流水的声音,与乐师的伴奏相得益彰。 她们忘我地闭着眼旋转跳跃,一连旋转几十圈,转圈时几乎只能看见一个人影,飘起来的裙子仿佛一只彩色圆盘,舞台下喝彩阵阵,掌声和叫好声不断。 伴奏的乐器多达七八种,台下乐师们脸上画着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彩妆。他们敲鼓弹琴间伴随着奇怪的尖叫,看上去听上去狰狞诡异,但也挺有趣味,有种野蛮的美感。 不过这舞乐只在男宾这边表演,若是被女宾看见,恐她们中一些人会觉得有伤风化,不忍直视。尽管大新建国后社会风气逐渐开明,还是有不少人遵循着老祖宗留下来的陈旧观念和陋习,觉得这种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皇帝御座左右分别坐着太后和皇后,在这个整个大新同庆的场合各自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桓肆倒了水酒敬太后一杯,而后问道:“母后,今日怎么不见腾王妃和宇儿出席?儿臣很久没看宇儿,有些想念他了。” 太后咽下酒,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用手绢擦擦嘴角水渍,回答道:“今日宇儿得了风寒持续发热,不能带出来,月河又不放心只让乳母和宫人照看,便自己留下了没过来。” 桓肆蹙眉:“几个月大的小儿体弱最容易夭折,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可让御医去看过了?” 太后爱孙如命,最听不得“小儿夭折”这种话,心中瞬间产生了不快。但为了不让皇帝起疑心,她不得不暂时收起情绪,强笑道:“皇上有心了,早上已经宣御医瞧过,没什么大碍,退烧了就好。” “哦。”桓肆点点头,转过头去遥遥向群臣举杯,看了会儿歌舞,好像想起什么,又问,“母后身边总是跟着汪曲和于启安两个得力帮手,今日怎么只看到于启安一个人跟着伺候您?汪曲不会也受风寒发烧了吧?” 太后嘴角微微抽搐,暗道今天的皇帝怎么突然这么多事,平时哪见他关心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人? 今晚汪曲奉她的命要在皇宫里动些手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方便月河跟高力王子离开皇宫而不被发觉,这会儿哪来得了?所幸她反应够快,瞬间就编出了理由。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进行得顺不顺利。 “别提那个没用的狗奴才,哀家正气着呢!”太后重重一哼,装作很生气地说,“皇上知道哀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在万和宫里侍弄一些花草。可汪曲那狗东西昨日把哀家心爱的翡翠花盆打碎了,哀家不赐他死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带他来参加国庆盛典?现在正罚他关半个月禁闭呢!” 桓肆眯眼一笑:“原来如此。母后不必为这种小事动怒,免得气坏身子。不就是个花盆吗,改日朕让人到宫外去搜罗一些最好的送给您,翡翠也好白玉也好,您喜欢就行。” “那哀家这里先谢过皇上了。”太后也笑弯了眼,可惜两个人之间的母慈子孝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感情,更多是表演,各自怀着心思,笑意皆没有到达深处。 上官皇后一直在一边带着端庄的微笑欣赏舞姬表演,聆听着皇上太后交谈,懂事地不发一语。她在这两人面前都没什么地位,不敢公然卷入他们的纷争中去。 太后却不让她如意,貌似很慈祥地看向上官姮,语气也很亲切:“皇后进宫也快一年了,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你们的责任,可要加紧了。” 上官姮在几案下捏紧了手指,脸上依然不变颜色,低眉顺眼地回答:“母后教育得是,儿臣谨记了,今后一定会和皇上加倍努力的。” 心里却把那老刁婆骂了一百遍。只她努力有个屁用啊?她想怀孕,也得皇上愿意在她那儿留宿才行,可大婚到现在为止她从没有感受到“丈夫”这个东西的存在。出阁前在家时不高兴还能向父母兄弟撒气,进宫后满腹怨言也只能自己吞下,一切都要为了家族忍着忍着忍着,委屈地做着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