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极小,直径不过一颗玉米,这种距离下恐怕只有邓莫迟这种视力超常的才能看清,好在长年的射击训练之下,陆汀也有一定的视力优势,同时还有角度的提示,他细眯起眼,在沉声发言的父亲头顶上空,看到了那个隐秘漂浮的小点。 “我爸为什么要这样……他现在在哪儿呢?”陆汀喃喃自语。 邓莫迟不语,眉头冷冰冰地蹙了起来,像在沉思,除了讲话声外大厅里静得出奇,这让陆汀心中越发没底,他开始怀疑自己平时所见的父亲,上次见面,上上次……究竟哪次是真的?会不会有假的? 直到“咔嗒”一声闯入耳畔,再细微,陆汀也能分辨出来——这是手枪上膛的声音。离他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他下意识看向三桌之外的何振声,何振声端着酒杯,被致辞弄得昏昏欲睡,什么都没做。 再转头已经有子弹穿破空气,正中父亲眉心,直接穿过去钉在背后的花墙上。父亲却直立不动,还在说着他祝福的话,一如未曾发生任何。 大厅却再也静不下去了,骚动刹那间爆发,已经有女人和孩子开始哭喊。大量保安从不同角落冲出,新郎官也在一瞬间从春风得意变得气急败坏,“一个也不能走!给我查清楚!”他在礼台上大吼。 邓莫迟道:“他已经预见到了。” 陆汀胸口起起伏伏:“所以才没有来。” 话毕,他快步跑到台下,沿着台沿跟在陆岸身侧:“有人要杀爸爸!” “废话!”陆岸没个好气。 “我也一块查,你现在站这儿其实就很危险,你知道那人会不会再放第二枪?” “第二枪就打你!”陆岸凶巴巴道,“害怕你就一边呆着去,赶紧回家别给我碍事。”说着他就要跟秘书往后台走。 陆汀也吼了起来,死死拽住他的手腕:“我是警察,还是他儿子,遇上这种事儿我为什么就得跑?” “已经叫正规警察了,用不上你添乱!今天让你坐第一桌就不错了,”陆岸烦躁地挣脱,狠狠地瞪视过来,alpha呛鼻的皮革味也一同冲涌,逼在陆汀面前,“听明白没有,这儿没你的位置,赶紧给我滚蛋!” 陆汀听得目眦欲裂,愣了一下,再也不说一句,低头跑回桌边。舒锐和陆芷都不见了,其余的宾客也都一样,只有邓莫迟还在原位,等着他。 “咱们走。”陆汀双手握上他的大臂。 邓莫迟起身,抱了他一下,和他一同从侧门退出大厅。经过三重门,一直到住宿区,没有任何人拦他们,那些混乱都是穿身而过的。简单收拾好行李,两人又顺利地下到酒店底部的镂空停机层,陆汀把行李箱随手丢在aldebaran-b的后舱,立在操作台前看着地图,他仍然深深垂着脸,情绪很不稳定。 “去哪儿呢?回毕宿五吧,老大。” “想回去吗?” “……不想。” “但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陆汀又哑声补充,“雨太大了。” “我要去做件事,”邓莫迟走到他身侧,“你如果愿意,可以和我一起。” “我当然愿意!”陆汀终于又有了点精神,抬起头来,眼睛也亮了,“去什么地方?” “一个黑市,”邓莫迟把目光从灰蒙蒙的雨幕收回,熟练地输入坐标,“the cube。” 陆汀心中大震,确认自己没有听岔。他以前就听过这个名词,还有另外一种更直观的说法,叫做“血魔方”。在警校的课堂上、师生间的闲聊中,它是经久不衰的谈论对象。 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一直以为它只存在于传说。 第32章 邓莫迟精准无误地带他找到了传说。 那是一座废弃大厦的中部,空中特区以下,地表平民区以上的区域,也可以说是所谓“真空高度”,一般不会有人活动。 那座大厦本身也很不起眼,挤在被酸雨侵蚀成铁灰色的建筑群中,它既不是最高,也不是最破旧,单从外面看基本吸引不到任何注意力。而且它表面凹凸不平,管道密布,陆汀停靠飞船就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在墙壁上挂好,从窄小的窗户爬入,难免淋了几分钟的雨。 在爬窗户这方面,邓莫迟也并不熟练,陆汀问他:“以前都是怎么上来的?” 邓莫迟摘下方才被硬塞着戴上的防毒面罩,随手挂在腰间,掸了掸西装外套上的雨水:“爬楼梯。” 陆汀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这至少二十层!” 邓莫迟低着头,正在检查电弧刀,这东西在飞船里闲置了太久,他要确认电量。闻言他奇怪地看向陆汀,好像在说,你爬不上去? 陆汀悻悻道:“太累了,以后咱们都走窗户。” “尽量不要来,很危险。”邓莫迟道,说罢把长刀挂回肩后,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