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叶一时不知道要接什么话。她想象过赵玮伊听到凌数消息时候的反应,惊喜,激动,甚至喜极而泣。现在这反差令她不知所措。 两厢静默间,电话那边传来小孩的声音,离得远听不真切,但苏叶捕捉到了一个称呼,“nun”,修女。 接着有小孩来跟赵玮伊说话,拉她过去唱颂歌,赵玮伊应付了小孩,回到电话里,对苏叶说:“还有什么事吗?” 苏叶问:“你在教堂?” “嗯。” 苏叶:“不在拉各斯了么?”拉各斯天主教徒少,教堂更少,几乎也没有修道院。 “嗯,没什么事我先忙了。” “等等,”苏叶急忙叫住,“你,不来看看吗?” 那边停顿了,良久说:“平安就好。” 电话被挂断了。苏叶眉头紧蹙,眼神飘忽,问周浦深,“这是怎么了?” 周浦深说:“postulant.” postulant,圣职志愿者,见习修女候补人。 “她已经见习一个月。”不是玩一玩,她是认真的。 苏叶这回是真的怔住了。她对修女的修成不是很了解,但知道修女不得婚嫁,要始终保持圣洁。 从她目睹凌数独自面对浅川的枪口,就知道,自己欠凌数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她没多问,但日日夜夜在祈祷他平安归来。不仅是因为他是因她才生死未卜,更因为,她知道他是赵玮伊的希冀。 这段时间,赵玮伊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历程,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苏叶无从得知,但想来该是万念俱灰。 苏叶感到慌张,她觉得她必须做点什么,但是又觉得什么都做不了。 凌数的反应,更是让苏叶彻夜难眠。 他靠坐在病床头,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颓垂的手心,还握着手机,页面上闪着赵玮伊的名字,没一会儿自动挂断,黑屏。 她没见过这样颓然的凌数,在她的印象里,凌数就像个生动的机器人,理性有余,感性不足,没有喜怒的概念,脑子里只有一项项程序任务。 凌数是赵玮伊的救赎,现在想来,赵玮伊何尝不是凌数的救赎? 苏叶再一次翻身,翻进了周浦深怀里,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昏暗光线里,对上周浦深等候已久的深瞳。 “吵醒你了?”苏叶说。 周浦深把她搂紧了些,“你想怎么做?” 他不会安慰人,只是想告诉她,他在,她想做什么,他都尽全力保驾护航。 苏叶往里蹭了蹭,在他腋窝里躺好,沉了声说:“不知道,但我想回尼日利亚了。” 周浦深说:“我陪你。” “公司过两日有股东大会,你还是留在香港吧,我也该回去管管我的小公司了。” 周浦深说:“好,我派人送你。” “嗯。”苏叶搂住他的腰,把脑袋搁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声,蓬勃有力,沉默好久,在周浦深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突然说:“等事情都安排好,我们结婚吧。” 周浦深浅薄的睡意一下子散去,黑夜里眼底闪过亮光,身子却一下子僵直了,苏叶感觉耳朵底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硌得慌,抬起脑袋看他,“不好吗?” 他猛地坐起,连带她也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