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经过几代人的经营,才挣下眼前这份家业,沈家才刚起步,安家那时候有沈家这等周全的计划、细密的心思、极强的掌控力?” 安大老爷一时竟有些词穷,想驳斥又找不到理由。 “这些不知情之人应该都是外围成员,真正的嫡系是那些嘴巴闭得比蚌壳还严实的护卫。我要说的正是这点,这些护卫很低调,平时基本都待在客栈中,若只这样,钱大管事不会特意提这茬事,必定是他们有异常于普通护院的地方。可惜安家跟沈家是合作关系,不好太过深入打听,钱大管事办事难免有些缚手缚脚,这才只给出这么个模糊的信息给我们提个醒。”安三老爷幽幽叹了一口气,“沈家看来真不简单。”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这又干安家什么事?难道等沈家一大家子全部搬离云州城后,安家还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不成?难不成你觉得安家会落魄到有求于沈家的一天,还是大老远跋山涉水赶赴边关求上门的那种?” “这个谁知道?”安三老爷又恢复成一个闲散富家老爷的模样,“不都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吗?我这也是为安家多谋一条后路,反正安家也不用付出多少,顺道搭一把手罢了。” 安大老爷默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手底下握着安家最大的产业,办事也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可要说到政事军事上的眼光,他还不如眼前这个吃货三弟。 就连老爷子都不止一次说过,若他驾鹤西去,遇这种决定安家前程的大事,最好参考一下三弟的意见。老爷子连在外当官的五弟都没提,只特特提到三弟,可想而知,三弟在这方面上天赋有多高。可惜,三弟在文武之道上都没有天分,不然有这等敏锐的嗅觉,三弟无论走哪一条道应该都能混出头,起码比家族中费了那么多资源培养,却依旧没能位列高官的子弟要强不少。 安大老爷此刻神色有些复杂,若三弟真出人头地,威胁到他的地位,两兄弟感情恐怕就要变质。 一个太过能耐的嫡出弟弟,无论出现在哪个家族,都是一件让所有嫡出兄长都头痛的事情。有些家族为了保证家族正常延续,甚至不惜刻意打压非承嗣的优秀子孙。这么做虽然从长远来看并不合适,但若是只考虑嫡支一脉,显然很有必要。 从安家决定全家搬迁到云州城那天起,靖朝便乱象纷呈,最初是那些遭遇严重旱灾的地方,现在恐怕连边境都不那么稳当了。内忧外患之下,云州城这些远离纷争的地方却仍一片歌舞升平,生活在其中的平民百姓,甚至连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方天林并不知道这些,他的消息比较闭塞,只能从一些零碎信息中自行分析外界情况。就这,他已经能感觉到,眼下局势比一年前他带队离开云州城时要紧张几分,尽管一路行来,船队并没遭到实质攻击,这种感觉却一直萦绕不去。 好在从出云港到云州港这段海路相对比较安全,安家船队又是走惯这条航线,一路上倒是没遇着任何麻烦事,甚至连游弋在船队远处的船只都鲜少看到。 沈老爷子自从接到方天林要过来接他们的消息,眼中便染上一抹愁绪。对未知的担忧恐惧,外加对已经为数不多的亲朋好友的留恋,对孙辈婚姻前程的忧虑,让他在近几日都无法静下心来。偏偏他又不能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要是他都心神不宁,儿孙们恐怕就更加慌神。 上次离开老家,那是迫不得已,这次可不是。只是沈老爷子也明白,沈家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那都是托了三媳妇的福,他不需要懂太多,只要知道老三一家不会随意乱来,他们这么做,必然有需要这么做的缘由就成。留恋眼前的繁华,说不定以后失去的会更多。 沈老爷子显然还没老糊涂,三媳妇让做的事他很是干脆地应承下来,可答应是一回事,真正采取行动又是一回事。 哎,舒坦日子过久了,就连他这个老家伙都留恋起来,更不要说小辈们。好在去年就已经给众人透过底,知道这两年就要迁离云州城,虽不舍,大家倒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要是突然之间通知儿子媳妇从繁华大城市搬到山窝窝里,他们还愿不愿意走,这可就真不好说了。 “老头子,老三他们到底在弄啥呀,程度竟然严重到会连累我们?”张老太太一边手脚麻利地整理着要带走的小物件,一边问道。 去年那回老三一家来信只说已经在西南那边安家,并没有说具体位置在哪里,当然,这次也没有,但起码说了大概情况,老太太别的没注意,尽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