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乐得太早了,二儿子才真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一个。”沈家河加大揉搓的力度,直到听到方天林配合的一声闷哼声,这才降低力道,“他把你跟璜儿整出来的易燃物抹在箭枝上,差点就把后山给点着。” 方天林诧异:“他怎么弄的?那东西确实非常易燃,燃烧力度却不强,之前做过试验,能把枯枝点燃都要费好大劲,更不用说湿木。” “璋儿觉得那东西太黏腻,抹在箭上手持着很不舒服,他就从璧儿那边找了许多石粉,一种一种试,直到手感不错,才兴匆匆带着人去村后面试验,只一下,就轰的一声,把山脚那一块枯枝败叶给点着了。要不是人多,见势不对立刻分成两队,一队打水灭火,一队学着你之前烧荒地时那样迅速整出几条隔离带,说不定等我们回来,不光山林,怕是连好不容易建成的家都被烧没了。” 一想起这事,沈家河至今仍心有余悸。 方天林听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还真怪不得沈璋,那完全就是个意外,恐怕连他自己也料不到会出这样的差错。 二儿子感官一向非常敏锐,直觉更是强,说不定这就是其中一个表现。只是这事太危险了,以后易燃品这样的东西还是收起来比较好,至少不能交给二儿子,谁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会整出什么样的幺蛾子,防患于未然很有必要。 “看你的样子,事情应该没出岔子,孩子们怎么解释的?”方天林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闹了这么大动静,荒谷中一切正常,这只能说明谁也没怀疑此事,更没把目光放在儿子们身上。 说起这个,沈家河脸上满是自豪之情,跟先前孩子们闯祸时完全两个样:“当时璋儿都愣住了,他这个罪魁祸首自己都没想到,本就是瞧着好玩,谁知道会弄成那样?事后旁人问起来时,璧儿他们三个立刻把原因推到枯枝败叶上,说是深秋天干物燥,这些东西本就易燃,外加他们曾在厨房里逗留过,不小心打翻了一个小油瓶,箭枝上沾染了油腥,很可能他们没擦干净,这才将火点着。” “他们就这么信了?”方天林挑眉,对此事不置可否。他倒并不觉得这些人好骗,三个小家伙还差一个多月才满五岁,这么小的孩子,谁会无缘无故去怀疑他们?有大体说得过去的解释,换成他在不明情况之下,也会相信这番说辞。问题是他恰好就是知情人士,自是不会这么想。 沈家河瞟了他一眼,嘴微撇,明知自家媳妇不是这个意思,依然反驳道:“这个理由已然非常不错,你见过谁家孩子这么小就有璧儿他们这么机灵?难道你能想出更好的?” 方天林看不到沈家河的神态,但他感觉到背后揉搓的手劲大了那么一点,即便他皮厚,也感觉到一丝痛意,忙哼唧出声,把媳妇给安抚下来。他说什么不好,竟然去说孩子们,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笑闹过后,方天林说起正事:“田地已经开垦出一部分,可以分批下种。你有什么想吃的?只要能种,咱们就优先种植自家人爱吃的。” “这里虽然气候温暖,一年种三季还是够呛,最多也就两年五季。你喜欢吃米饭,这时节不大合适,只能等明年开春再种。其他的,就按照林山县那边的气候种植,毕竟谁也没在荒谷长期待过,没人清楚这边的具体气候,能种的都试试看吧。”沈家河微一沉吟,提出自己的意见。 “好,那就照你的想法做,派人去找当地人多了解一下,这边极少有结冰的日子,霜还是有的,只是持续时间不长,不能经霜的作物,就种少量试验一下,其余可以多种,下午就找管理田地的白管事问清楚。”方天林并不擅农事,也就对在广延村和沈宅菜园子接触过的农作物了解得比较多,其他一些从没沾过手的东西,恐怕比沈家河还不如。 毕竟自家媳妇可是在农村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下地也有十几年,经验远非他能比。方天林能倚仗的也就是空间水,抛开这个,侍候庄稼的水平恐怕很一般。专项事就得找专业人员来做,白管事管理农庄时日已久,是商量农事的绝佳对象。 沈家河静静听着,方天林话落,他手中的活也干完,把澡巾塞入媳妇手中,将小板凳往边上拉了拉,侧对着方天林说道:“谷中一下子多了将近三百人,这些人暂时被安排在外谷。屋舍只有零星几栋,其他都是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和帐篷。现在谷口城墙没建成,这些人没人看着不行,万一有人跑了,把荒谷的消息都散播出去,这对我们可不好。只是这么一来,人手更加分散,不利于谷中接下来的建设,你有什么好办法?” 方天林双目微敛,陷入思考之中。谷底出口已经用篱笆堵上,谷口这边必须用砖石,这进度就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