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里不妥?” “李大人你可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已经两次派人将赈灾粮食送往受灾地方,百姓不但不知感恩,反倒聚众作乱,这等人还有何救援的必要?” “何大人,派兵也要提供大量粮饷,这还不如直接赈济来得划算。” “李大人……” 很快持不同政见者吵成一锅粥,有跟李大人一样力主加大赈灾力度的,也有像何大人这般主张一切凭武力解决的,还有中间派做和事佬,一半一半的。 “好了,众卿说的朕都明白。”年轻的帝王高坐在龙椅上,一脸神色莫名,“就没有其他解决办法?连年灾害,户部还能拿出多少银子?” “陛下,臣有本启奏。”张申上前一步。 “说。” “李大人跟何大人说的都有理,只是就如陛下所说,不管采取哪一种方法,都需要用到大量钱粮。臣认为以下两种方案或许可行,一是由不遭灾的州县逐一吸收,二是主动疏散灾民,将部分人迁往南北各地,为戍边将士屯田的同时,也能减轻灾区的压力,再不然两者同时进行也可。” “此法大善。”新帝面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择日兵部继续往灾区调派兵力,户部算一下还能拨多少赈灾粮,一并送到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其余就照着张卿说的办。” 半个多月后。 送走收税的衙役,沈家河一脸凝重。 “怎么了?”这次方天林没跟着一起去“好再来”食坊,见自家媳妇沉着一张脸,忙关心地问道。 “天林,商税这个月起增加一成。”顿了一下,沈家河接着说道,“我问过衙差,田税也增加了,还多了一些其他税。” 闻言,方天林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是最近才有消息传过来,灾区那边情况好转,怎么还要加税,还加的不是一星半点? 方天林心念电转,朝廷不会无缘无故加税,这么做必然有其缘由。可惜,沈家在云州城没多少关系,消息不怎么灵通,对于到底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只能主动去找人问。 斟酌一番后,方天林开口说道:“家河,我们只跟负责收税的衙役打好了交道,官员这边因找不到门路,基本一片空白,这税到底怎么个收法还有待商量。走,我们去找二姐夫问问。” 这不是方天林随口瞎说,在广延村时,他就从周毅张亭两个衙役口中知道,朝廷真正收的税其实不多,那些多出来的税赋,实质上是当地衙门私加的苛捐杂税。当然,若只是单个衙门这么干,相关官员怕是早就被上面撤职查办,正因为全国上下都这么做,大家沆瀣一气,使得百姓大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逐年加重的赋税是朝廷让收的。 “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过得却比不少官员都还滋润,这里面玄机可不小。恰恰就是一开始商人地位低,偏偏他们多数又比较有钱,谁都能从他们身上捞一把,为了立足,提升自己的地位,跟官员合作就变得自然而然。一方得权,一方得利,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小商人还无所谓,但凡生意做大,商家背后必然有一个支持他们的官员,甚至是一群。 有后台跟没后台需要上缴的赋税并不同,这不管是什么行当都一样。百姓之所以会多交那么多税,是因为既得利益者将一部分税赋转嫁到他们身上。这些人少交税甚至不交税,这个后果就要各地百姓来承担。 譬如拥有大量田产的官员士绅,他们可不会老老实实交田税,将田地亩数少报瞒报,把上等田定为中等田下等田,能动用的手段多着。为何没人揭发?自然是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各方人等得了好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局面,至于国家利益,有多少人能想得那么远? 也是因此,方天林才想着去问薛广林,看这次增加的税赋中,有多少是必须交的,又有多少是摊派。这事他得弄清楚,要是额外交的税多的话,他就得想个办法去疏通官员,总不能老这么吃亏。 方天林心里有本帐,这次要交的商税还在沈家承受范围内,但以后呢?就他来到靖朝这三年多,去年加了一次田税,阜阳县县令还算厚道,加的不多,广延村人大多都能负担得起,别的地方他就不知道了。今年又加税,三年加两次税,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谁能保证明年后年就不会再加? 方天林很是无奈,他倒是想规规矩矩做个生意人,事实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两人很快乘马车来到薛家位于永安街的布庄。他们运气不错,薛广林正好在。 听伙计禀报说三舅子一家过来,薛广林忙起身相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