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因为蔺湛,因为冷寂雪,也因为那些死于晏天痕手下的无辜之人。 晏天痕的日子更加难过了,他非但受到正道追杀,还遭到不少下属的背叛,那些魔族比正道更为利益至上,在得知追随许久之人竟是天髓炉鼎之体,他们便将矛头对准了晏天痕--所有人,无论正邪,都想要得到这样的炉鼎。 蔺玄之在晏天痕逃窜的那段时间里,并未亲眼见过他,只是后来当蔺玄之率领人众将晏天痕“捉拿归案”的时候,从他疲倦糟糕的状态中,完全能够推断出他究竟经历了多少折磨。 晏天痕那时候修为已经很高,但他大概是太累了,已经不想再继续逃下去了,所以才那般轻易的被蔺玄之捉住。 他们对视的时候,仿佛一眼万年。 正如他们对视的现在。 蔺玄之的长发散在脑后,有几缕散乱地落在身前,他动了动唇,口吻还算是镇定地说道:“阿痕,过去的事情,我无法解释,但你想一个解决的办法,你想如何,我们便如何。” 晏天痕轻轻笑了一声,他那张像是布满了裂纹的脸上,有几分说不出的轻蔑。 “天髓炉鼎之体,的确能增强人的魂力,也是提升修为的好工具。”晏天痕摸了摸自己的脸,古怪地笑着,道:“也真难为你了,对着这么一张脸,你竟然还能做得下去。” “阿痕......” “我记得大哥以前喜欢后入的姿势。”晏天痕的口吻满是无所谓,像是在提起别人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我这张脸,会吓坏了你吧。” 蔺玄之心中悲痛不已,他宁可晏天痕满是仇视地对待他,也不希望晏天痕通过贬低自己,来否定他们的过去--虽然他们的过去,的确是不可提及的伤心往事。 蔺玄之面色苍白了几分,他凝视晏天痕的眼睛,道:“你说这种话,是在贬低我,还是在贬低你自己?” 晏天痕拿出一块帕子,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身体,穿上衣服站起来,动作极为潇洒轻慢。 “不过是有自知之明罢了--你是何时知道前尘之事的?让我猜猜,应当是我与你还在蔺家之时,你被我从那个练武场带走的时候吧?” 蔺玄之叹了口气,道:“的确是那个时候。阿痕,前尘之事,我无法解释,但此生此世,我待你始终是真心实意,我不信你感受不到。” “当年,你待冷寂雪也一样是真心实意。”晏天痕似笑非笑地看着蔺玄之,道:“如今你已经知道冷寂雪便是白逸尘,不妨继续与他再续前缘,你莫要告诉我你对他无心,曾经......” 曾经,他们彻底决裂,契机不怡怡正是冷寂雪之死么? 蔺玄之怔然道:“如今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晏天痕点点头,道:“‘所以,我们之间还是什么都不要再说,就这么算了吧。” 蔺玄之捏紧了拳头,又很是无力地松开,他垂眸淡声说道:“你如今方才恢复前世记忆,情绪不稳定,我们先不谈这些,待到日后你平静下来......” “我也不愿再与你有所瓜葛。”晏天痕打断了蔺玄之的话,将腰带系好,拿掉了他身上的那块带了多年的玉佩。 蔺玄之心中一紧,这是他多年前在晏天痕刚刚来到蔺家的时候,送给他的一块贴身玉佩。 玉并非什么上好的玉,却贵在设计。 这是他亲手雕琢的第一块玉石,他雕成了一只大耳朵兔子的模样,兔子的耳朵、眼睛、小球状的尾巴是翠绿色的,其他地方却是玉白色,看起来很是钟灵可爱,栩栩如生。 晏天痕一带就是这么多年。 “曾经,这块玉石是你亲手打碎的。这一次,我便还给你吧。”晏天痕将玉兔子轻轻放在地上,道:“我与你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且称不上是敌人,所以我与你也不要闹得太过难看。以后我们便各走各的路,见了面之后,且可以打个招呼,一笑而过,更多的交集,便也不要再有了吧。” 蔺玄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到底也没有追上去。 他弯下腰,将那只玉兔子捡了起来,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晏天痕出了这隐蔽的山洞,也不知他该往何处走,随意地走了一会儿,便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跟着。 晏天痕停住了脚步,满心都是不知道该如何发泄的郁抑之气,他猛然转身,冲着蔺玄之叫道:“你别要跟着我!我不想见到你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