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都在找治疗癌症的医院和资料,可却是越找越失望。 “小园,你今天去做工吗?”四点钟不到,朱宜清就过来敲院子大门。 黑暗中,村里的路灯朦朦胧胧地散发着柔弱的光芒,启明星远远地挂在黛黑的天上,一切显得那么的幽暗静谧。 折璇能听到村里人起床的哈欠声,穿衣服的索索声,舀水做早餐的晃荡声。 “今天不去了,我要带璇璇去医院检查。”林小园匆匆去开了院子里的铁门,“你帮我跟朱姐说一下,我明天就去,别让别人占了我的位置。” 这些年承包土地种瓜果蔬菜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种的多了,自然需要招一大批工人。刚开始个各个村民都不太愿意去承包商那里打工,后来发现他们一天能挣个一两百,一个月下来比自己种地还多,都争相着去工作。 最近几年随着物价上涨,单独种蔬菜瓜果的成本越来越高,而且很难销售。一个地方的收购商只有那么多,他们和承包商有合作,一般都要把承包商的蔬菜瓜果包完才会购买他们的。收购他们的蔬菜瓜果的时候往往会压价,一年下来,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所以很多村民都把地承包出去,转而专门在承包户那里接工作了。 朱姐就是专门负责找人找工作的,类似包工头。折璇家只有两亩旱地,林小园早些年就跟着车队到处跑了。 “放心,我一定会跟她讲,璇璇身体比较重要。” 林小园跟朱宜清谈完就上了楼,折璇按下手机刚躺下,她就打开了门探身进来,打开手机电筒照了照床上,见到女儿安安稳稳地睡着才放心的下了楼。 她一直都在担心女儿病情复发,一个晚上辗转反侧,时不时就上来看一下。 折璇听到楼下的关门声才重新坐了起来,父亲隐忍地咳嗽声仿佛一把锤子,一锤一锤的砸在她的心上。 学了这么多年的医又如何,对父亲的病,照样束手无策。 “爸,去化疗吧。”早上起床后,折璇特地找了父亲。即使不能治好,化疗至少能延长父亲的生命。 折回拿着牙刷的手顿了顿,“你弟跟你说了?我就知道他瞒不了你。咳咳……” 才一个晚上,折回的脸色又差了一个度,一晚上都在咳嗽,加上疼痛,他根本就无法入睡,青白,憔悴,仿佛被生生抽取了生机。 “爸。”折璇上前扶住他,就怕他就这么倒下去。“我让小延帮你安排,去他的医院。” 折回摇了摇头,“不去了。璇璇,你是医生。你知道癌症末期的人化不化疗其实没有多大区别的,爸不想浪费这个钱。” “爸,钱花了总会挣回来的。”折璇红着眼眶劝着他。 “可是我不想受这个罪。”折回摆了摆手,“你武叔也化疗了,到头来也只是白折腾,爸不怕死,就怕受罪。去吃饭吧,吃完饭让小延带你去医院检查。如今你能好过来,爸也放心了。” 折回拿着洗漱用具缓慢地进了洗手间,折璇知道,她父亲脾气虽好,但是做了决定的事会非常坚决,她根本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听你爸爸的,他不去化疗就不化了。”林小园走了进来,她的语气很平静,“我问过很多医生了,你爸现在的情况,最多只有三个月了。我想着,趁着他还能吃还能喝,把他爱吃的都给他准备着。化疗了也是受罪,没用的。别想那么多,去吃早餐吧。” 她不知道要跟母亲说什么,说得再多对父亲的病也无能为力。虽然心里很难过,折璇也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 折延和柳小柯也一样,都知道难过并不能解决问题,他们表现的就像折回没有病一样,该说该笑,该吃该喝。 “姐,今天我和折延都请假了,我们陪你一起去。”柳小柯从车棚里推出电动车,“我载妈去,你去坐折延的车。” 柳小柯半年前就和折延领证了,现在和折延在县里同一家医院上班。他们每天花半个多小时骑车到县里上班,不过今天为了带折璇去县里,他们打算把车骑到镇上,到时候把车放到朋友家里,然后一起坐公交去县里。 “行,那我在外面等他。”折璇走出院子,院墙后面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折璇走出来的时候往后面看了一眼,脚步不由得顿住。 昨天那块地还被黑色的浓雾覆盖,今天却看不到一丝黑气,怎么会这样?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难道自己昨天看错了? “璇璇?”摩托车突突地突然转个弯停在她面前,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短裤短袖,头顶戴着一顶草帽,一副农村人的打扮。他五官不是很出色,但轮廓分明,眼睛很有神,整个人精神气十足。 “何智哥。”折璇认出他是村长郑才的儿子郑何智。 “真好了!”郑何智眼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