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不会再平了。”月一鸣挽了挽袖子,轻描淡写道,“不必开盅我也知道,你马上就要输了。” 匪头笑了,“年纪轻轻的,口气却不小。” 他话音落下,身后有手下赶过来凑到他耳边禀报了什么,他脸色一变,“人呢?!” “已经被劫走了……”手下急道。 匪头猛地抬眼冷凝着月一鸣。 秦卿亦恍然明白过来,看向他。 月一鸣自得地笑,“我说过,不用开盅你就输了。人我就带走了,咱们天牢里再会。” “……天牢?”匪头当即色变,吩咐手下拦截砍人。 几把刀同时朝着他们这方劈下,秦卿甩鞭卷了刀,随意丢到一边,“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是少做挣扎得好。” “跟他们说没用。”月一鸣笑,从背后揽住她的腰,握住她使唤鞭子的右手,带着她一鞭子朝匪头狠笞过去,“擒贼先擒王!”他轻嗅了嗅她身上的脂粉味,低声道,“……要这样才有用。” 深以为他从来没有练过武功的秦卿自然觉得他那一鞭子不偏不倚地打在匪头的左眼完全是巧合,她紧跟着补了一鞭,抽在那人的右眼,飞身踩着桌子用鞭子束住匪头的脖颈,“都别动!” 众人见匪头被捕,当即不敢再轻举妄动,很快有官兵冲进来将众人拿下。 一名侍卫皱紧眉,低声朝月一鸣禀报道,“相爷,那个人……已经死了。” 月一鸣低声反问,“你说什么?书斋老板死了?怎么死的?” 秦卿亦紧蹙眉等着他回答。 侍卫却道,“我们将人劫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奄奄一息,似是一直强撑着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但只说了两个字就咽了气。” “他说了什么?”月一鸣微眯眸,低声问。 侍卫瞥了秦卿一眼,轻道,“他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崇文。” 月一鸣眉心微沉。 秦卿拧眉不解,自言自语道,“难道他想要见崇文先生,对他说什么吗?”她抿唇,转身就往外走,想要去找崇文先生问一问,却被月一鸣拦住。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将书斋老板死了的事情告诉他,以免他伤心难过。”月一鸣随意拈来个借口,又错开话题道,“这么晚了,吃完晚饭再走罢。我请你去吃御厨近日给陛下呈的新菜,你还可以带些回去给崇文先生也尝一尝。怎么样?” 秦卿心底细想一番,妥协了。后来书斋换了老板,崇文先生还是经常带她去那里选书,去采沧畔逛诗会,这件事不了了之。 于是关于书斋老板死时叨念“崇文”两字这件事,她一直没有告诉崇文先生。想来当时月一鸣也觉出些过于隐晦的问题,才阻拦了她。 到底是什么呢?书斋老板突然被人追债,雇讨债的那个人是谁?为何在雇完讨债者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书斋老板又是欠了谁的银子?他最后死于非命,为什么要喊崇文先生的名字呢?临着官兵来书斋逮人之前刚好被人追债拖走,真的不是巧合吗? 月陇西和卿如是的思绪合二为一,结束了这段回忆,都站在原地沉默着,久久无法回神。 窗外的阳光洒下,铺了满身,卿如是却在这片过于纯净无暇的天光中,一阵阵地起冷汗,甚至足底发寒,凉意犹如枯草疯长,顷刻间蔓袭全身。 第八十四章 主动!亲我! 那种感觉, 就如同攀登一座险峰时向下俯瞰了一眼, 这一眼她看到的是万丈深渊, 又无法确定峰下全貌。明明一切都是未知,慌乱却仍在未知的夹缝中生长。 卿如是被窗外的光晒得脑袋微微发烫,肉眼可见, 顺着窗花透来的缕缕光丝中有浮尘万千,它们轻细而渺小, 在热风中升腾。她来晟朝几月, 而今终于有强烈的隔世之感。 她好像看清了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是如何在岁月中慢慢被湮灭, 逐渐被黑夜吞噬的,而如今乾坤颠倒, 阴阳构建出的另一个世界,黑白是非似乎已有别的标准和界限。 “崇文先生,今日雨后现长虹,我看了许久, 有一惑至今未解。世间之色如长虹般绚烂多姿便已足矣,为何还要有黑白?” “唯有黑白纯粹至极,你再也找不出两种色彩如黑白一般泾渭分明,却又包罗万象。这大概也是上天赠予世间最美好的祝愿, 他愿这世间的人事物生来纯粹, 非黑即白。可是我告诉过你的,事物姑且不谈, 从来没有人是非黑即白。你喜好诗酒风。流,也可能杀人如麻;你喜好山水字画, 或许也嗜血成性。既然俗世不分善恶,那么人便总是时而善,时而恶。” 他一顿,轻道,“但那些舔刀饮血,过尽千帆之后,仍存有赤子之心的人,要更美好一些就是了。” “会有那样的人吗?” “有的,秦卿。”他盯着她,别有深意地说,“有天清晨,我看见一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铩羽而归,他的手沾满鲜血,背上的族旗被杀戮洗涤,佩剑之下亡魂无数。一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