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上前施礼,正色道,“请世子安。将军让奴婢来伺候世子,并转告世子,若是缺丫鬟,尽可以从府中带些调。教好的来。卿姑娘金枝玉叶,世子再如何玩闹也不可坏了规矩,遣人当丫鬟使唤,欠了礼数。还请世子早些将卿姑娘送回去,以后也少些往来。” 语毕,另有一名丫鬟站出来。那丫鬟生得花容月貌,体态丰腴,桃色的衣裙更衬她冰肌雪肤,她似有些羞怯,吞吞吐吐道,“将军还说,世子可先、先收、收房,待世子的心定了,再娶妻不迟……” 斟隐不动声色地抬眸剜了那丫鬟一眼。花里胡哨地,就这般庸脂俗粉也好意思说什么让世子先收房。 相比较而言,月陇西的反应淡定得多,他抬眸扫过几名丫鬟,“母亲可知道此事?” “郡主不知。”领头的丫鬟又说道,“奴婢们都是将军遣来的。” 正此时,小厮的药煎好,递了过来。月陇西眼皮都懒得撩,垂眸把玩药碗,“父亲不过是让你们来伺候我,你们三言两语就想勾。引我收房,我出身矜贵,为何要和你们这些卑贱的粗使丫鬟行那夫妻之事?回去问过母亲再来罢。” 他平日里稳重谦和,从未对下人恶语相向,此番出言恶毒,又摆出身份来,倒惹得领事的丫鬟愣了愣,但好歹受过月府调。教,也见过些世面,斟酌一番后当即带着人施礼告退,回去上报郡主。 “世子……?”斟隐望着几名丫鬟的去向,有些担忧。 月陇西低头浅抿了口药,有些烫,还有些苦,“去拿些蜜饯和果糖来。顺便把我的折扇也拿过来。” 斟隐:“……”世子,您分个轻重缓急先? 见他不急,斟隐心中也安定了些,兀自去拿物什。 月陇西坐到茶桌边,接过折扇轻轻扇着药,淡淡的草药在鼻尖萦绕,实在不好闻,他蹙了蹙眉,想起从前的事。秦卿在西阁那十年几乎天天吃药,药很苦,她总是蹙着眉,不喜欢吃药,望着窗外拖许久,久到药凉了也不想喝,最后都是他一口口喂的。 原本他喂的她更不想喝,但一旦跟她玩游戏,用药跟她赌,激得起她的斗志,她就愿意喝。常常都是她输了喝一口,他输了喝一口,来来回回,她喝了多少,他就喝了多少。 没办法,他要是不输、不喝,秦卿就会看破他的计谋,更不愿意喝。 后来他发现,只要与她争辩有关于崇文的一切,总能燃起她的斗志,为了他们悖世的思想,她愿意活下去,愿意主动去喝药。但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又会被现实打败,丧失信心。 他很想告诉她,有名女子与她一样有悖世的想法,他正在帮那名女子,告诉她惠帝的命数不长了。她坚持一下,再多坚持一下,就还她自由。 可是当时被监视的西阁没有任何空隙让他对她说出这些话,连写都是奢侈。 他想尽一切办法燃起她的斗志,也想尽一切办法从她口中套出崇文传授给她的一切,只是想帮她修复好遗作。 要不动声色地掩过惠帝的耳目做这些事情,真的很难。他每日风雨无阻地以教化她为掩饰,记下争辩时她所说的一切,心底就会有些许得意,想象着女帝登基后,他修复好遗作,光明正大地拿给秦卿看,她会是什么模样。 可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吃再多的药终究心病难医。 秦卿死后那些年,他不止一次对女帝说:“如果你能明白我跟你讲的那些故事,那些关于我和她的故事,就帮我完成最后的夙愿罢。” “你知道……我撑不下去了,好想去找她。” 月陇西手执勺子轻轻搅着药碗,眸色渐渐清明。无论如何,这辈子他要明媒正娶,再不让她为月氏不容,不教她吃那些苦头。 第四十八章 月一鸣心底的姑娘是她 汤药不可太凉, 月陇西小扇一会, 又浅抿一口, 感觉不烫了。 端着药碗,揣上蜜饯果糖,他走到床畔, 将卿如是扶起来,轻声唤她, “小祖宗, 喝药了。” 卿如是睡得迷迷瞪瞪地, 听见月陇西的声音,她勉强睁开一条缝, 自己借力坐起来,倚靠在枕上,“刚刚好像听见外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谁来了?” “不打紧的人, 已经走了。”月陇西舀起一勺药,喂到她唇畔,“你连自己的小日子都不记的?来月信还坐在池边玩水?” “这几日忘了。”在男人面前提起这个,卿如是耳梢浮上些羞意, 讪讪低头, 下意识抿了那药,忽觉不对, 伸手接过药碗,“我自己来。” “那以后我帮小祖宗记着。”月陇西笑吟吟地瞧她, 眼角流淌着温柔。 卿如是直接忽略他说的话,“你出去罢,多谢你的药。” 他不动,伸手夺回药碗,挑起眉教她,“小祖宗,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外面风好大,人家一个人好害怕,你留下来陪我罢。这药好苦,人家不想喝,你喂我喝罢’。这样才可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