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去。” 卿母随她的意,自己又回去睡了。 然而卿如是终究低估了自己,她不仅晌午没能起得来,下午也依旧躺着,睡足后夜晚也不困,爬起来和卿母用晚膳,顺便聊聊那些子瓶瓶罐罐。 “你睡了之后没多久,世子就来找你了。”卿母一边给她涂抹凝脂,一边道,“我告诉他,你说你在这边睡一觉,晚上会回去,他才离开。所以,你回去吗?” 卿如是狐疑地凝视她,“娘,你是我亲娘吗?你应该挽留我,哪有你这么往外赶的?” “奇了怪了,你自己说要回去的。我见你起了这么久也没要走的打算,这天都黑了,再不走就得睡了。”卿母抬眸打量她。 “不去了。”卿如是心虚地低声道,“我就睡这里。娘你记得劝劝我爹,让他把二选的文章也拿给我瞅瞅。” 卿母感到怪异,仔细琢磨了会,仍是点头了。 没聊几句,丫鬟通传说月陇西来了,还让人带了不少礼。 一听名字,卿如是拔腿就跑,“娘,我睡去了。” 她跑得快,卿母没拉住,示意丫鬟去请月陇西进来。 “昨日与伯母摆谈了那些子瓶瓶罐罐,陇西就吩咐人出府买了。现下特地送来,伯母和如是各一份。”月陇西讨好得十分自然,紧承着就笑问,“不知如是她在何处?我给她送过去,顺便把她接回竹院。” 收了礼,自当要帮他,但卿如是那模样瞧着又像是事有隐情,真不愿意回去,卿母面露为难,淡笑道,“如是她睡下了。我瞧她缠着我那样,应该是想念我,打算搁我这赖几日。世子不如早些回去休息,等她赖够了,我就把她送过去。” 月陇西默然。这下真觉得自己昨晚操之过急,冒犯了她,惹得他的小祖宗生气了。 沉默片刻,他笑着施礼,与卿母告退。 他不知卿母口中的“赖几日”究竟是几日,是卿如是亲口说的“几日”就回去,还是卿母随口说的。 然而事实证明,卿如是的确是铁了心不愿意回来,一直到三选,月陇西都不曾见到她的人影,但凡去卿父的院子,都只从他们口中得到“她睡下了”“她午休了”“她在房中练字不让人打扰”的客套话。 就连斟隐都明白过来:世子玩的情趣翻船了。 三选当天清晨,月陇西起得极早。心里盘算着,卿如是平日里生他的气不见他,好歹三选还是要来监考的罢。 然而,他坐在位置上许久,考生都入场坐定,卿如是仍然没有来。 月世德被他算计,忙活着打点侍卫的事,也没空来监考。 偌大的七室静悄悄地,月陇西的目光在书上逡巡,分明看不进去。白皙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面,又将那几页翻过来翻过去,不知想到什么,忽地轻笑了下,随即又敛起笑容,望向门外。 直到落笔铃响,卿如是都没有出现。 玩脱了。那晚委实冲动了,怕是吓坏了她。月陇西抚着额,蹙眉吩咐小厮收卷,自己缓了口气,起身往卿父的院子去。 这回他尚未走进院子,方绕过走廊,便瞧见了坐在院外荷塘边的卿如是。 她的鞋袜都搁置在身旁,白皙的双足在水里晃悠来晃悠去,裙摆也不撩起来,一小截浮在水面上,几尾锦鲤绕过她的足踝,她没空搭理,手里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 明亮的光勾勒出她清致的轮廓,青丝披散在一侧,有些许垂落于纸面,她的指尖拂开一些,继续念叨着。 看见她,月陇西浮起的心气沉下去,心神安定了些。走过去,他轻巧夺了卿如是的书,抬高手,唇角微翘起。 卿如是被骇了一骇,下意识去抢书,那人抬高手她够不着,便回过头轻叱,“还给……” 定睛一看竟是月陇西。 于是她最后一个字便没能脱口,低头错开眼,慌忙伸手去拿一旁的鞋袜,却被月陇西眼疾手快地抢先夺过,并扔到一边去。 卿如是气恼地垂下脑袋,偏过头不看他。一看到他,关于那晚被渡气后心底出现的奇怪感觉又涌上来,惹得人心浮气躁,且还膈应。 默了一会,月陇西唤她,“小祖宗?”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