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占了个全,由此可见这回的寿宴是多大的排场。 似乎为了应证她的猜想,方下马车,月府小厮的报礼声便传入耳中,一声压着一声,忙不迭更替着,贺寿之人络绎不绝,鞭炮声也没停过。 卿如是谨记卿母马车上的教诲,姿态端庄地跟在身后,保持微笑,一言不发。 百年前月一鸣的相府也差不多是在扈沽这个方向,但具体来说并不是这一座。这座月府有襄国公和郡主坐镇,比之当年的相府,气派只增无减。假山堆砌,奇花闪灼,楼阁廊轩错落有致,山泉清流引入荷塘,风景绮丽瑰变,可谓移步换景。 卿如是暗自打量着月府的景致和来往的人,远远瞧见坐席上正与人说笑的乔芜,后者也瞧见了她,当即捏着手绢与她挥手。她颔首一笑回应,转弯向较远的一席走去。 坐席设在荷塘外走廊上,说是池塘,实则是湖。透过廊间观赏荷塘,可见碧湖涟漪阵阵,中央有一圆形石台,刚好没过水面,正有几名女子站在石台上翩然起舞。远处假山上瀑布垂落,听得流水潺潺。 卿如是暗叹了声果然是奢靡的月家,收眼,不再张望。 距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不少女眷拖三拉四地闲聊着。 她们方坐定,身旁也立即有妇人凑过来问话,“卿家姑娘也长成标致的人儿了,可有议亲?” 卿母含笑接话,“不曾,她性子顽劣,我正愁呢。” “怎会愁,活泼的性子最讨喜了。”那妇人立即坐过来抓了把瓜子,同卿母聊了起来。 卿如是撑着下巴发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听见她们二人说得兴起,似乎又给她安排上了一场相亲会,悠悠叹了口气,她借口更衣,离开此处。 哪知道还有一个乔芜一早等在那边,见她起身,赶忙黏上来挽住她的胳膊,“如是,你去更衣?我也去,我来过月府,知道在哪,带你去。” 压根容不得她拒绝,乔芜将她拖走了。 一边走,乔芜一边压低声音同她说道,“如是,我都打听好了,荷塘中间那个石台你看见了吗?一会儿我们就站在那里献艺。这次光是献艺的闺秀就有将近二十个,以书画作寿礼的十多个,还不算那些绣手绢、绣寿图的……我琢磨着,想嫁世子的人怎么就这么多,轮得上她们么,我可是听说,世子跟她们相看之后全都送了随礼。” 卿如是揉了揉耳朵,随口道,“你不也一样收了随礼。” “我不一样。”她坚持道,“我收到的礼要比她们收的珍贵,我娘说了,那是进贡给陛下的织锦,皇后娘娘赏赐到月家的。世子挑这礼给我,想必我有独特之处。那织锦我已经做成衣裳了,一会儿跳舞便穿那身。” 服了。卿如是惯是不喜欢听人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没理她。 踏上湖上拱桥,乔芜待要再说些什么,抬眸却瞥见了迎面朝她们走来的月陇西,登时睁大杏眼,“世子!” 他正微侧首对斟隐嘱咐些什么,听及此,转头向前看去,先入目的是卿如是。视线稍向下偏移,瞧见她腰间系着软鞭。 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 卿如是挑眉,冷凝着他,“世子,既然我们在席前遇上了,索性找个地方将事情说清楚。” 月陇西从容道,“兹事体大,有什么话,还是等寿宴结束再说比较好。” “你该不会是想着先稳住我,席后再敷衍过去罢?”她随口问,竟一击即中。 月陇西淡笑,“怎么会呢。你看席间宾客众多,我身为月府世子,忙得不可开交,这案子又说来话长,与你细说的话恐会耽搁。” 卿如是无奈地皱起眉,姑且信他。 她拱手准备告辞,被月陇西伸手拦住,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腰间,片刻,抬眸问道,“卿姑娘今日可要献艺?” 卿如是淡定点头,“暂时是有这个打算。” 月陇西脸上的淡笑敛起,似乎有些紧张,“献什么?” 卿如是挑眉,故作平静,“你到时候看不就知道了。”要她现在把耍鞭子几个字脱口而出实在太丢脸了,更何况乔芜还在旁边瞧着她的笑话。 乔芜抿唇一笑,“世子,如是要献的精彩极了,一会您定要好好瞧。” “是么。”月陇西觑了她一眼,又看向卿如是,“拭目以待。” “走了。”卿如是与他道别。 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