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时,我自己也囤了一批珍稀的兽皮,我本想在当地售卖,但算下来不够买我预算的桑田。听说北方多平原,不易出藏在山间的动物兽皮,皮子是紧俏物,去那里卖的话,价格能翻上几倍。等我攒够钱运作桑田,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做的是纺织行业,他就想当桑田地主,真是个傻人儿。秦蓁想了多日,到此时内心仍旧很凌乱。 秦蓁最初是不希望他去的。箫清羽的父亲就是出海做生意在外染疾,魂归他乡,这或多或少总会给他心里留下些阴影。 他能让她短暂一生不触所恶,她亦不会强求他富贵荣华。但撇开她矫柔的私情,这件事何尝不反衬出,箫清羽对他爹的事能够坦然正视,不惧外面的艰难险阻。大丈夫不外如是。 并不是她自夸,对于一个眼界有限,前十几年都在朝夕耕作的乡村山夫来说,能够打破现有的常规是不容易的。因为这一点,她多番不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而是他的挚交好友,去理性看待这件事。 秦蓁目光眺望金浪麦田,心胸逐渐与幕天席地融为一片,心境宁静:“清羽,如果只是为了我才想出去,就没有必要了。我说过,从不要求你为我变得如何,做你自己就很好。” 箫清羽眸光复杂,浓黑的眉攒成一条直线,“可我不甘心……” 扪心自问,他想出去闯荡是因为秦蓁不假,并不全是为了她。 连蒋舟和裴承志都决定出去闯一番,他不想缺了那份男人应有的胆气。林渊跟沈木白赤衤果的在他面前表露觊觎之心,他除了讲道理放狠话,却无实际跟他们抗衡的能力。 如今万事俱备,他不能因为内心的惶恐和不舍停止这场博弈,遗憾终生。种种缘由杂糅下,激发出他身为男人潜藏的野心,他行程已定,决心已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秦蓁。 “如果不只是为了我,那就去,”秦蓁温柔的脸孔变了副,看向箫清羽的目光仍是崇敬的,眉宇却少了作为妻子的柔媚,添了果毅,笑称:“箫兄,外面的商旅对外来者不打压厉害,更狡诈多变,你去后不可为女人劳心伤神,放开身心施展,也要时刻警醒自己。行商也犹如打仗,不能瞻前顾后。万一……你只需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无论如何都等待接应你的家。” 箫清羽握紧她的手,紧盯她的眼,他害怕从中看出一丝不舍却也看着:“你舍得?这一去,恐怕至少半载。” 秦蓁缓缓转过头,眸中扬起悠然笑意,辞气轻缓:“我不舍,也不能将你拴住。婚姻不是我们的束缚,爱情也不该是我们的全部。放手去做吧,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以你为荣。” 北去之途不仅只经商之事。杭州地处中土版图的极尽沿海一带,与倭国遥海相望。从这出发,必走水路。即便现在的国尧天舜日,风清弊绝,是有朝以来极为繁荣鼎盛的时期,但海盗跟倭人的滋扰是老生常谈,从数不清的上上个朝代就困扰着沿海地区,无法杜绝。沿海地区纵然因为兴盛渔业、盐场等过得富庶流油,当战争爆发时,也是深受倭人其害的首当其冲之地。 到了北边地区之后,也并不轻松,在那里有徘徊了上千年的游牧民族,跟历代中原皇帝缠斗不休。如今的鞑靼人,虽惧当今圣上的威仪,不敢大肆进犯,偶尔鲜衣怒马劫掠一番他们自己不能生产的手工业物品,是常有的小打小闹。 综上种种,造成了秦蓁始终犹豫不决的原因。不过既然表面上决定放手,她没有表露过多忧愁,这些天竭尽所能打听沿海路程和皮货销售的风声,为箫清羽铺垫道路。 临行前的一天,气候转变微寒,秋凉夜冻,苍穹嵌了零散的星子,像一块灰扑扑的幕布。芙蓉暖帐内,却是火热蒸腾之象,漆黑的空间里略见起伏的暗影,或吭或低的秘语谱成一轮又一轮抑扬顿挫的欢曲。 秦蓁抬起纤白手臂,捂住男人汗湿的嘴唇,颤声警告:“到了外面不许胡来,否则我永远都不理你。” 箫清羽错开,吮住她青葱指尖,笼在她上方,黑遂的目光呈直线连接她夜中灿亮的星眸:“嗯,我在外面就化作一面铜墙铁壁,我不看别人,别人想撞上来也叫他碰壁而归。谁敢造次,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