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底下显得晃眼,连追逐嬉闹的孩提,都像看到了夜明珠一般稀罕,安安静静打量好一会。 秦蓁被一路打量,面上就一直挂着淡笑,冲那些婶子婆子颔首示意,笑得脸都有些发僵。 “大小姐,你不会紧张吧?这些人没恶意,由着她们看,多看几回就熟了。”箫清羽爽朗道,颇有些自豪感。 秦蓁随口懒声答道:“紧张什么,我并未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笑意蓦地止住,压低了唇角。 这时一个人一摇三晃,急匆匆的朝他们这边奔来。 “哎呀,清羽啊,我正想去你家找你。你何时打算去猎虎啊?依我看还是早猎早好,免得梅婶儿家的事再次发生。” 箫清羽微怔,不知如何作答,先跟秦蓁介绍:“这是里正,姓杨,叫杨兴业。” “里正好。”秦蓁打招呼。 杨兴业视线朝新妇看过去,只觉眼前一亮,犹如看到雪地里的一株耀眼红梅。夸赞了句道:“好啊,你们的事我听说了,清羽有福气,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 说罢视线又急急转向箫清羽,“那猎虎你得尽快啊。”事关他的功绩,上报到衙门是云山村的脸面,也是他的荣誉。 箫清羽诺诺不言之际,秦蓁替他反问道:“敢问里正,已经召集齐多少人,一同去猎虎了?” “啊?”没料到新妇会这么问,杨兴业支吾了半晌,“这个,我想,清羽是村里是好的猎手,他一个人也行吧。” 秦蓁乌黑的眸子透着洞察的光芒,唇角仿佛挂着善意的笑容:“里正说笑,这可不是猎野鸡猎兔子,那老虎吃人,没准有对付人的手段,不多找几个人照应着,清羽不敢妄逞英雄。” 杨兴业兴冲冲来找人的激动,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下。鲜少在箫清羽这讨不着好的他,吃了一通瘪,心情格外不舒爽。 不去看那伶牙俐齿的妇人,杨兴业看向实诚的箫清羽:“清羽,你怎么说?” 想在他这儿找回点面子。 箫清羽早被劝服了,哪能不听爷奶不听媳妇去听外人的呢,当即婉拒:“我倒是没猎过老虎,得找几个有经验的一同帮衬。” 什么帮衬啊!村里多是老老实实的种地人,打猎的少,弓箭使得好的更少,有胆子与虎谋皮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他箫清羽哪里还有别人。分明就是被他媳妇怂恿的!成了亲果真不一样,懂得明哲保身了。 告别里正,两人继续走去裴家路上。秦蓁摇头失笑:“难怪阿奶要动气的劝阻你,在他们眼里,你是不是有求必应的?” 箫清羽余角偷偷瞥向大小姐含笑的嫣唇,轻声道:“我不傻。只是没人为我说过话,也没人在意我情不情愿,我为箫书翎而活,为其他人活,也没什么区别。” 秦蓁咂舌,蓦地止住笑容:“箫书翎?” “大娘逼要钱,说是为了给书翎买吃的补身体。大伯要钱,是给他买书。或许爷奶这回担心我,也是怕我不在了,没人给书翎……算了,当我没说。”他也知道孝道二字,不该在背后非议家里人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在没相处多久的大小姐面前,一时就吐露了藏在心里多年的话。 秦蓁陷入沉默。回想起家中的点滴,她知道箫清羽所言并不浮夸。想他们的新婚之夜,屋内除了新郎新娘穿了身红衣撑门面,那屋里是半点新婚气氛都无,无红烛,无喜字窗花,所有东西都是原貌。成婚可是他一辈子的大事,还是有了秦家的十两买卖钱在箫家手里的情况。 更不用提在琐碎的饭桌上,有营养的东西都给了用脑的箫书翎,却枉顾出力气最多的箫清羽。 秦蓁摒除自己不该有的同情心,只字未答,一路无言。 裴家大院修葺在村里偏凉荫之处。他们不多时就来到此地,面前一排整齐的瓦房巍峨伫立,瓦片鳞次栉比,在这村落中可称得上壮观。 裴承志最是喜欢热闹玩乐,听下人通禀说有人找自己,也不摆架子,很快就出来了。 来人竟穿的白裘大氅,腰束玉带,手执墨扇,一副微胖略显平庸的人才,都被这打扮衬出几分贵气潇洒,一派城里公子哥的作风。 “你们两个找本少爷什么事。”裴承志乜眼打量二人,看到那女子时倒是眼前一亮。 不过复又一看,那女子梳的妇人垂髻,已然是个成了婚的,便管住了自己的眼睛,往别处瞧。 箫清羽带秦蓁走上前,介绍了秦蓁,又介绍了纪昭跟秦蓁的关系,道明了来的目的。 裴承志转了转眼珠,嬉笑道:“纪昭啊,那可是位比百灵鸟还灵巧的人儿,肌肤比豆腐还水嫩,头发比绸缎还柔滑。” 这家伙言语亵渎昭姐姐,秦蓁沉下小脸:“纪昭已有夫婿,请裴少爷自重。她不过弄油你了一身衣裳,你且开个价,我会凑齐银子来赎她。” “本少爷又不缺钱。你们回吧!纪昭心灵手巧,我娘喜欢她,给我千两银也不卖。”裴承志耍少爷脾气,听到钱哪有让步的,凶巴巴赶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