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别瞎想了。 结果,庄子非也许无法回来了。 那晚上的他们,好像卢浮宫名画《梅杜莎之筏》上的人一样,兀自将船划向天边,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凌思凡脑中反反复复都是那天的事,以及之前庄子非很多很多的温柔——他去德国帮助自己拍摄照片、他将自己的事记在本上、他拉自己去加拿大休假,他在劫匪前让自己下车、他给自己带回兔子玩具、他每天为自己煮饭烧菜、他将面包焦的部分吃掉、他准备好食材让自己炒……甚至是高中时的那些事,走马灯似的一一闪过去。 明明已经意识到了萌生出的感情,明明已经在考虑该怎么办了……那句“现在公司的事太多,等我忙完这一阵子,行吗?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思考我自己的感情,并且毫无隐瞒地尽数讲给你知道”一直回荡在凌思凡的脑海里。 可是,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在开始动摇的时候,庄子非却失去踪影,突然让一切犹豫都没了意义。 庄子非的感情仿佛利剑一般,已刺穿了凌思凡的防御,而现在却倒映着冬季的月光,不知所谓地闪烁出森冷的寒芒。 ——不知过了多久,凌思凡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接受了事实,并且开始想方设法扭转局势。 凌思凡感受到,他不能在这等。 等待是被动的。如要有所行动,必须要在现场,第一时间应变。 人在那边,接触的信息才是最多的,他说不定可以想到一些新的办法,新的办法说不定能改变结局。 他现在根本就无法工作,头脑中全是庄子非的事,就算在公司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立刻就赶到南美去,与杂志社汇合共同找人——庄子非不见了,他哪还能工作? 而且,他必须得让自己忙起来。如果强迫自己留在公司,他就会一直想不好的事,只有找人才能让他集中。 凌思凡觉得现在这样实在是折磨。每早一秒看见对方,他就可以早一秒从折磨中解脱出来,对他自己也有益处。 “……”心思已定,凌思凡拨了时鹤生座机的分机号码,“鹤生,你来一下。” 很快,时鹤生就进了屋子:“凌总,有什么事?” 凌思凡说:“我要休掉剩余年假,说不定还要预支掉几天。” “哈?”时鹤生被吓了一跳,“这时候休?!” “嗯。” “凌总,我没什么权力制止你的决定,但是……现在真的不是好的休假时机……收购安世刚刚获批,要开始进行整合了……cfo还没招进来呢,你这周还要面试啊……之前也有一大堆事,每个都要你来决策……” “对不起,我得休。”凌思凡说,“鹤生,麻烦你们辛苦一下。等下所有高管一起开一个会,我把紧急任务布置给你们吧,你们提出方案,然后汇报给我,如果合适的话就直接执行了。几个cfo候选人面试,就先改成视频聊天好了。” “不是,凌总……”时鹤生说,“你是又要住医院吗?” “我现在很健康。” “那……”时鹤生很清楚,凌思凡没家人,也不会有什么紧急家庭状况。 凌思凡也不想瞒他,毕竟,同伴信任也很重要:“我朋友失联了。” “……?”时鹤生问,“失联?” “就是那个摄影师了。他在南美拍照,迷失在森林里,已经搜了好几天了。” 时鹤生有点懵,只能徒劳地说,“希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凌总,你也不要先太过着急了。” “所以……”凌思凡说,“鹤生,如果你的老婆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来这上班吗?” 他是老板,以身作则。在这个所有人都忙晕头的节骨眼上,他不能够任性地去休假,让下属们怀疑甚至不满。对老板不满是很危险的,会影响团队的工作态度,因此凌思凡决定将真相告诉时鹤生。 “凌总……”老婆?时鹤生想:那个人是凌总老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