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说得高兴,大臣堆儿里坐着的他的父亲齐怀可是快要吓破了胆。自家闺女有着什么样的心思他并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打小就心气儿高,要不是他一直压制着,怕是早就要闹出事端来。好在他不喜与太多的人打交道,齐芳的交际便也少,这么多年到也平安无事。可是今日……他眼瞅着齐芳跟五皇子越说越来劲儿越说越热络,齐芳的两只手已经完全搭到五皇子的胳膊上了,不由得吓出一头冷汗。那五皇子最初还带着笑,可是后来也不知道齐芳说了什么,就见他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收敛,到现在已经是一脸冰寒,那样子就像是要杀人。 齐怀脸色发白,握着酒杯的手都打起哆嗦,偏偏身边同僚还在开他的玩笑大声地说:“齐大人!没想到你家的女儿如此上进,跟五殿下相谈甚欢啊!齐大人可得做好准备了,依着五殿下的性子,保不齐明儿就到齐府去下聘。您是正三品侍郎,如果谈好了,兴许还能捞到个正妃的位置呢!真是恭喜恭喜了啊!” 齐怀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双脸死死地盯向对面坐着的夫人,二人十几年夫妻,那位夫人立马就明白自家老爷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一介女流,总不能冲到皇子面前去把女儿给拽回来。于是只能无奈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而此时,齐芳的话还在继续,凤粉黛在她口中被说得不但一文不值,那简直是连个奴婢都不如,用她的话说就是“贱命一条,好不容易得了皇子的婚约不知道好好珍惜,竟然还如此张狂,这种人就该下油锅”。 她说得起劲,眉飞色舞,就觉得自己是个伸张正义的使者,只要把凤粉黛贬到底踩到底,就一定能得到五皇子的青睐。 却没想到,突然之间,一个巴掌落了下来,毫无征兆地打在她的脸上。那巴掌力道极大,说得正起劲儿的齐芳就觉得嘴里有个东西飞了出去,三息过后才感到疼痛,再一看,竟是自己的一颗牙齿。 她“嗷”地一声大叫起来,抬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玄天琰,唇角的血还流着,滴着精心准备的衣裙上,十分狼狈。 这一巴掌和一声大叫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就连场中的舞姬都停止了舞蹈往皇子席这边瞅了来。齐芳呜呜地哭着,不停地在问玄天琰:“为什么?五殿下为什么打我?难道我说得不对么?那凤粉黛就是个不要脸的小妖精,就是个贱人,她就是不珍惜五殿下,我为您报不平,您为何还要打我?” 这话出口,她父亲齐怀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完了。果然,玄天琰的巴掌又再次落了下来,左右开弓,直把个齐芳给打成了一只猪头。 所有人都震惊了,有人乍舌,这五皇子打起女人来还真是不留情面啊!如此狭隘心胸,真是有辱皇家门面。 可也有人持不同看法:“依我看,该打!你听听那位小姐说的是什么话?那凤家的女儿再不济,那是跟五殿下有过正经婚约的人,是名正言顺的未来黎王正妃。不管她脾气是好是坏,那门亲事可是五殿下自己跟皇上、跟凤家求来的,正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两口子吵架,哪轮得着她说三道四的。” 这话得到了人们的赞同:“就是!要说到皇家门面,哎呀无所谓了,五皇子又承不了大统坐不了皇位,不过就是个闲散王爷罢了,有什么门面不门面的。他是宽厚还是狭隘都于社稷无关,而只要于社稷无关,那就不伤大雅。” 齐芳把人们的话听在耳朵里,不甘心地看向玄天琰,问他:“五殿下真是如此想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纵是那凤粉黛也将巴掌糊到您的脸上,您也乐意?” “闭嘴!”玄天琰终于开了口,一双眼冰寒得能冻死个人。他告诉齐芳,也告诉所有竖起耳朵听着的人——“凤粉黛千不好万不好,轮不到别人说。” 于是,人们明白五皇子的心思了。不管黎王府娶进去多少女人,在他的心里,那凤家的四小姐都是份量最重的一个。就像他说的,千不好万不好,他心里清楚,两个人关起门来吵翻了天也无所谓。但是,别人不能说,别人多一句嘴,那下场就是齐家小姐这样,五皇子会不惜翻脸,不惜被人说成心胸狭隘,也要打得她爹娘都不认识。 可这齐芳就是不甘心,哪怕嘴都肿得快睁不开了,她还是挣扎着又说了句:“还有人在你纳侧妃那日墙在凤粉黛的家门口骂呢!怎么不见五殿下去收拾那些人?您不也是默许了吗?要不是因为有了您的默许,那些人哪里有胆量骂上两天两夜!” 玄天琰听着这话,心里到是划了个疑问。有人去骂凤粉黛?而这事儿他竟然不知道?两天两夜,真有这样的风声,怎么也能传进他耳朵里来了。再想想,那两日他被新入府的侧妃缠住,洞房到是没进,可也陪着那女人看了两天歌舞。如此……他目光一凛,直直地瞪向对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