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锋利地剜向戋戋。 月姬骤然提起笛子的事,戋戋恨不得上前把她撕碎——应是最近卫氏来得略勤,月姬来给戋戋请安时偷瞥见了那笛子。戋戋是费尽多大劲儿才把笛子的事瞒过去,就这么被月姬轻飘飘地在沈舟颐面前抖落开来了。 三夫人这时幸灾乐祸道:“好像老太君确实赏过若冰一只好笛,还是前几年前的事,后来流入了魏王府……” 贺老太君晦暗着脸不语。 沈舟颐也知道那只笛子,戋戋曾和晋惕要好过,两人做定情信物来着。却不知为何,她到现在还留着。 晋惕这个名字,对贺家来说就是敏感的禁忌。 贺二爷因晋惕而死,沈舟颐和晋惕也是你死我活的情敌。 当年的戋戋固然有权利在沈晋之间选择,但现在她名讳冠以“沈贺氏”,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捆紧,谈论任何其他男人都是红杏出墙不可饶恕的罪孽。 月姬还在掩面哭啼,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哽咽声,惹得寂静的饭桌漂浮着浮躁之气。 “夫君……” 她没在贺家这种正经人家呆过,以为像在勾栏般,哭一哭就能博得男人的怜惜。 事实上,平时也确实能。 但现在她算撞刀口上了。 月姬连叫沈舟颐不停,沈舟颐不作一声,直直将酒杯摔碎在她脚下,碎瓷四溅。月姬惊呼,登时激得站起来,不敢再哭。 沈舟颐泠泠起身便走,老太君、三夫人等人也各自哗然,但沈舟颐现在是支撑全家的顶梁柱,他即便要这般放肆旁人也没办法。 戋戋郁然心惊,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但惕戋笛的事暴露出去,她焉能从他手中幸免?心乱如麻之下,狠一狠心,强迫自己也追随沈舟颐而去。 出门,见斯人并未走太远,就在凉园小湖上的六角凉亭中,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我近来脾气确实比以前浮躁不少,是我的错。” 他说,“不过,你和晋惕的那破烂笛子,竟然还留着?” 六角亭本清凉,这质问却像在烈日下严刑拷打一般。 “没,没特意留着。” 戋戋揪着心,听沈舟颐这说话的口吻,似乎并不知道惕戋笛是近来卫氏带给她的,也不知道那日锦盒中的物什就是惕戋笛。 “就,就堆在库房里,像垃圾一样。” “是吗?” 戋戋好怕他这么问。 她如履薄冰地走过去,双手战战兢兢搂住靠在凉亭朱漆柱旁的他,试图挽回他的信任。 “哥哥……” 然沈舟颐却沉沉拿掉她的手臂,反过来将她拽住,“走,和我回屋,把那孽物指出来给我看。” 戋戋踉踉跄跄,几乎是被强行劫回去的。 沈舟颐径直带她来到桃幺院的小库房,让她从杂乱的垃圾里翻出惕戋笛。戋戋慢吞吞寻找半晌,心中清楚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她方才对他说的谎言不攻自破。 沈舟颐呵呵。 转到卧房,他让她接着找。 戋戋也试图求饶,“哥哥,别这么逼我。你知道那只是月姬的一句玩笑,我和晋惕早就……” 他不耐烦挥手打断:“别废话。这屋没有再滚去那屋找。” 声寒如冰,态度坚决,非要寻根究底不可。 戋戋心中的恐惧愈盛。 磨磨蹭蹭到耳房,在下人用的更衣柜后面连续打开三层小抽屉,那把翠绿的惕戋笛才浮出水面。戋戋悲哀,这把玉笛肯定是保不住了,晋惕怎么想倒无所谓,白瞎一把好笛。 她捧在手里,极不情愿地交给沈舟颐。沈舟颐白眼翻得老高,道:“敲碎了。” 戋戋咬牙想往坚硬的地面砸去,可正如亲手毁掉一件好物,谁都会下不去手一样,更别提这只笛子还承载过去的无数回忆,意义非凡。 若是强迫他砸去他和月姬之间的心爱之物,他会依命而行吗? 戋戋颓然放下手臂,拽着他的衣襟恳求道:“哥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