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又骂了声:“小挨刀的。” 他气鼓鼓地反驳:“我不是。” “怎么不是?”贺作舟捏住他的手腕子,看上面刚被捏出的红印儿,皱着眉嘀咕,“就知道往我心口拉口子,不是小挨刀的,是什么?” “六爷说瞎话。”方伊池还是不服气,嘀嘀咕咕。 结果话刚说出口,就被贺作舟重新塞到身后去了。 方伊池光顾着和六爷讲话,此刻见贺作舟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才意识到中间还夹着个阿清,连忙去阻拦:“六爷,那是阿清的爹。” 若是随便一个地痞流氓,贺作舟自然不会留手,但要是阿清的爹,于情于理都得先问一句。 毕竟阿清是小凤凰的朋友。 方伊池知道阿清的爹好赌,却没想到赌瘾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不禁蹙眉。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像当初方伊池拼了命去救方伊静一样,阿清也拼尽全力维持着家里的生计。 这个时候方伊池也该劝上一句“当断则断”,像阿清劝他和方伊静断了那样,但妹妹和亲生的爹娘又是不同的。 在世上走一遭,命是生身父母给的,所以在道理上,儿女总是欠着一分。 再者,阿清的母亲体弱多病,方伊池还记得阿清曾经劝过母亲和父亲和离,但母亲的身体实在不好,加上离婚的手续必须双方同意,再进行签署,于是事情一拖再拖,终究到了如今这番田地。 总而言之,事情根本不是“当断则断”四个字可以解决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算阿清真的下决心去断绝关系,他们也不能在六国饭店撕破脸。 六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低头瞧瞧方伊池,发现他正在偷偷摸摸地向阿清招手。 有六爷在,阿清顺利地走到了方伊池身旁。 “阿清,你准备……”他欲言又止。 阿清叹了口气,明白他的意思:“我晓得。” 方伊池松了口气。 只要心里门儿清,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把人给我带出去。”贺作舟收敛了怒火,把万福喊了回来,“这儿的服务生是怎么回事,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太太受欺负?” 从前台回来的万福赶忙上手拎着阿清的爹的衣领,连拖带拽,将人弄到了门外。 弄走了要钱的无赖,贺作舟把视线放在了探头探脑的方伊池身上,怎么看怎么来气,忍不住拽住他的衣领,把人往怀里带:“你不会直说,谁碰你,我崩谁啊?” 顾忌着外人在,贺作舟的动作不大,瞧着像个为太太担忧的好好先生。 只不过说出口的话一点也不“好”:“放狠话都不会,你想气死我?” 方伊池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挪两步委屈了,揪住贺作舟的衣摆报复性地拽。 贺作舟稀奇地停下脚步,皱眉瞪他。 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瞪了两眼,心里发怵,又低头偷偷摸摸地将六爷的衣摆抚平。 贺作舟一下子被逗乐了:“嘛呢?坏事儿都让你干了,还想不承认?” 方伊池将手背在身后,纠结先前的事:“您说我是小挨刀的。” “得嘞,你不是。”贺作舟拗不过他,抬手把人往怀里一抱,“你是我的小凤凰。” 方伊池这才心满意足地扶着六爷的肩膀趴好,对着身后早已目瞪口呆的阿清招手:“快来。” 阿清愣愣地跟上去,等进了包厢,逮着贺作舟出去抽烟的工夫,一把握住方伊池的手:“你这主现在是什么路子?连我都看不懂了。” “胡说什么?” “我可没你能胡说,瞧你刚刚跟六爷说话的态度,可吓死我了。”阿清夸张地拍着胸脯,“换了旁人,绝对要挨枪子儿。” “不过也是六爷脾气好的缘故。人家是正人君子,不跟你计较!” 方伊池不以为然:“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怎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