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贺作舟见他睁眼,收回目光,一边对着汤吹气,一边催道,“醒了就起来吃饭。” 方伊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裹着贺作舟的衣服去洗漱,洗完嗒嗒跑回来,凑到六爷身旁打了个喷嚏。 “哎哟,小祖宗,”贺作舟连忙把汤放下,抱着方伊池坐回床上,用被子将他裹住,“气死我算了。” “汤……” 好嘛, 现在六爷说话, 方伊池已经完全不害怕了。 贺作舟觉得有意思。满打满算他和小凤凰就一起吃过一顿饭,还是在有阿清的情况下搁外头吃的。如今像投喂小动物似的喂方伊池喝汤,听着细微的喝水声,手就掀开他的衣摆往上去了。 方伊池自然想躲,可舍不得嘴边的汤,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六爷。 一池春水泛起了涟漪,小小的花苞被手指捏住,颤颤巍巍地晃动。 “六……六爷……”方伊池喝了没两口,呛着了。 贺作舟又玩了会儿:“吃肉吗?从早上炖到现在,已经透烂了。” “要。”方伊池咳得停不下来,还要往前凑,眼尾红红地要肉吃。 他眼睛糊着泪,闻见肉香便张开嘴,只觉得有个热乎乎的东西靠近了,结果合上牙关前被贺作舟吻了个七荤八素。 六爷的吻依旧是温柔的,起先只是厮磨,随着方伊池呼吸加重,才逐渐深入,慢条斯理地感受他的悸动。 可惜方伊池满心只有肉,亲了会儿就开始推贺作舟。 贺作舟恋恋不舍地松口,用筷子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小凤凰的嘴里。 香味扑鼻,烂软的排骨好吃得令方伊池眼睛都笑弯了。 是肉啊,他为了给妹妹买药,不知道多久没沾过荤腥了。 方伊池一高兴,就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贺六爷。他团在床边,吃完一口还要一口,愣是吃进去小半砂锅的排骨,才撑得停下。 贺作舟好奇地伸手摸他微微鼓起的肚子:“不撑啊?” 当然撑, 可是方伊池没过过好日子, 哪里舍得锅里剩下的肉。 六爷却不敢再给他吃,转身把砂锅端走,掀开门帘喊人来拿,又吩咐左右熬消食的甜汤,一番折腾下来,发现方伊池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打开衣柜找衣服。 方伊池在找之前穿过的那一身长衫。 贺作舟瞧了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家太太很可能又忘了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自个儿的,便走过去,替他拿了一身:“穿这个。” “我的?”方伊池果然忘了。 贺六爷略一沉思:“今儿下午有人借贺家的前院开堂会,你想不想去?” “堂会? ” 就是有戏班子来唱戏。”贺作舟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嘲讽,“做东的和我爹交情好,才得以让戏班子进贺家的门。” 方伊池接过衣服,犹犹豫豫:“我去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贺作舟偏头往门外望了一眼,见甜汤还没来,忍不住蹙眉,“你是我未过门的太太,登过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方伊池小小地“哦”了一声,转到屏风后换衣服。 贺作舟本来想跟过去,哪知道他又自个儿跑回来,将衣服挂在衣架子上,转而挑了那件墨蓝色的旗袍。 六爷着实有些意外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方伊池拍了拍旗袍,喃喃了一句, “这是杭州的薄缎……” 继而又道:“六爷,您抬举我归抬举,可我还是那句话,我自个儿不能看轻了我自个儿。” “在平安饭店当服务生,我也乐意。不过我丢了面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