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中央镇山,山下埋有镇物,以戊己土气来压制其灵性。”他瞟一眼十三娘,继续说道:“袁忠彻当然也不全然是个废物,他挑的地方确实比我后来选的那处要好上几分,本是镇压方氏怨气最佳的所在。但正因为那地方太好,故而也是此前选择镇压灵物之处。给袁忠彻这么一挖,土气减弱,那镇物也就自然脱了枷锁,冒出来了……” 宋礼一边擦着额头的油汗,一边连连点头:“原来如此,那些青色火焰果然不是愚兄眼花看岔了。那么贤弟后来放下五色土,用葫芦收取邪物,又是何意呢?土性减弱,重新盖上也就是了,邪物害人,消除了也就是了,又为何要如此地大费周章?” 刘鉴端起茶杯来润润嗓子:“土气一旦被破,再覆上也没用了。五色土是从我大明疆域四极及中央之地收敛而来,除了先前我讲过那两处外,黑色土是东北关外黑水边的沃土,白色土是西方祁连山下的碱土,黄土乃是始皇陵上的封土——别看北京这儿也是黄土遍地,但在效果上可就差得远了。” “那葫芦……” 刘鉴微叹一口气:“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镇物恐怕是姚少师预先布下的,我也不敢冒然消除。只得先用葫芦将那灵气收束,又在下面搭一根桃木橛,最后踩那一脚,就是要把葫芦踏破,使灵气重新释放,再以五色土之力把它镇压起来——希望能够不破坏原来镇物的法力吧,可是否能如愿,却也不大说得准。” 他这一大套神神叨叨的,大家都不好接口。眼看气氛有些压抑,刘鉴轻摇折扇,笑了一笑:“不过宋大人您且放宽心,至少方氏这事儿已然算是解决了。万岁山的事儿……担心也是无用,若真无可挽回了,总是我和袁忠彻的过错,姚少师异日定会补救,与大人是无碍的。” 听到刘鉴这样说,宋礼不禁一愣:“这事情,少师知道么?那可……” “嘿,我看连那王远华都已然知道了,少师早晚也会得着风声……”刘鉴摆摆手,示意宋礼不必担心,担心也是无用。 “咕噜噜~~”正堂里寂静一片之时,捧灯的肚子却恰到好处地叫了起来,打破了有点尴尬的场面。宋礼急忙招呼家人去准备宵夜。 天色已晚,搞不出什么好菜来,厨房捡手头有的拌了一盆苤兰丝,又炒了一大盘鸡蛋,主菜更是煮了一条两斤重的草鱼,虽然没什么配料,但用滚烫的花椒油一浇,倒还真是香味扑鼻,鲜嫩可口。宋礼原本在刘鉴等人面前就没什么官架子,今天大家又算是共同“出生入死”了一回,所以就连捧灯和瑞秋也上了桌子,一起吃了顿安乐茶饭。 席间刘鉴对十三娘说:“我倒真没想到,袁忠彻还有这般见识,小姐你刚一出手,袁忠彻就立马看穿了你的来历。” 十三娘抿嘴一笑,缓缓说道:“这我倒不会帮袁大人说好话。曾听家师提起过,她和袁大人的父亲柳庄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妾想应该是柳庄先生告诉他的吧。袁大人大概也就知道我们这一派的剑侠,若是换了旁人,他可就出丑了。” 宋礼给刘鉴夹了一筷子鱼,向坐在刘鉴身边的十三娘请教说:“如此说来,难道小姐竟是剑仙传人?”十三娘双颊微微一红:“大人谬赞了,妾不敢自居剑仙。确是青城山建福宫门下不假,不过数年前才艺满出师而已。”宋礼也不知道建福宫是什么来历,只得含糊着说:“名门之后,果然艺业了得,小姐不必自谦。” 众人谈谈说说,很快一桌子宵夜就被吃得干干净净。耳听得鼓楼上棒打两更,刘鉴和十三娘起身告乏,宋礼就派人送他们前去安歇。 刘鉴进了为他安排的厢房一看,果然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板床,连蚊帐都不挂,四壁皆空,再没有第二样家具了。看起来,这是打算留给下人住宿的地方,并且还没有布置完备。 刘鉴不说什么,捧灯可一个劲儿地嘀咕,说若不是刚才那顿宵夜吃得好,还不如回柏林寺去睡呢。只有一张床,自然让给了主人,捧灯只好问刘府的家人要了张凉席,打个地铺,他再想索要枕头,对方却摇头摊手:“那边那位大妞刚要走了最后一个枕头……要不,我捡两块砖头来给小哥你?” 捧灯知道对方说的“大妞”是指瑞秋,这满肚子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刘鉴笑笑说:“竹箱里还有几块木椟,你拿出来摞齐了垫脑袋吧。”捧灯一缩脖子:“小的不敢……那上面写满了符咒,小的怕拿它当枕头会发噩梦……” 他撅着嘴,委委屈屈的,正打算去帮刘鉴打洗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