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这样下去,我父皇只怕会对我……”穆连煜叹了一口气,“以前那些逛青楼,不过是生活不检点的小事。别说这个了,就算我在街市上纵马行凶,闹出人命,父皇该怎么宠我还是怎么宠我。可是,这回不一样。” “恩。”穆景瑜应了一声。 “那翰林院的编修,弹劾我在私底下枉论父皇的朝议。那分明就是断章取义,无中生有。我父皇现在年纪大,身子骨也不好,身上时常这里不适,那里疼痛。人,这身子骨不好,脾气就也不好,容易想到歪处去。那编修弹劾的奏折写成那样,好像我叛了父皇一样。父皇最近越发心眼小了,哪里容得下这些事情……”穆连煜道。 “连煜,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未等穆连煜说完话,穆景瑜打断了他。 “恩,说的是,”穆连煜朝周围看了一圈,周围没有什么人,他松了一口气,“说着说着,就来脾气,幸好周围没有人。” 穆景瑜颔首,穆连煜虽然偶然急躁了一些,却也是机警识大体。他一提醒,他就知晓了。 “走,去我书房再谈。”穆景瑜道。 穆连煜呼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我想再在外头呆一会。” “恩。”穆景瑜应下,默默站在穆连煜的旁边。 穆连煜摆摆手:“景瑜,你先回书房吧,这早春的天气,太阳落山了,也会变凉。你不用在这儿陪着我吹冷风。” 穆景瑜略一思考,这个时候,让穆连煜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也好。他便应了下来:“好,一会儿,你直接到我书房里来就好了。” 穆景瑜回了书房。在进书房之前,他吩咐了阿思,一会儿穆连煜会到书房,不同通传,直接将人请进来就可以了。 –– 林幼瑶进了书房,没见穆景瑜的人,她心里疑惑了一下,想着他应该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来,也没有多想,就自顾自的看书起来。 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她的目光转到书案上笔筒里插着的许多毛笔来。笔筒插了十几支毛笔,笔架上还挂了十几支毛笔,这些毛笔她从未用过。林幼瑶心中一动,想到自己也许久没有动笔写字了,就铺了空白宣纸,研了墨,挑出一支羊毫。接着,她又起身从书架上,选出一本自己喜欢的诗集,拿回到书案,在宣纸上抄起诗来。 穆景瑜走进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景象。 林幼瑶坐在书案之前,手里握着一管笔,缓缓而动。她凝神关注的看着桌上的宣纸,安静又认真。 穆景瑜脑中突然想到:今后的人生,若是真能每天这样看到她,真的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他放轻了步子走进了书房,绕到了林幼瑶的身后。他弯下了腰,手抚在林幼瑶的手上。 林幼瑶正在认真的写字,被穆景瑜的动作吓了一跳。 “幼瑶,是我,”穆景瑜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来,随我习字。” 林幼瑶稳了稳心神,点了点头:“好。” 穆景瑜用另一只手绕过林幼瑶的背后,取了一张空白的宣纸,随后将它在书案上铺平。 随后,他握着林幼瑶的手在宣纸上写起字来: “青荷盖绿水, 芙蓉披鲜红。 下有并根藕, 上有并蒂莲。” “殿下……”林幼瑶低语。这首小诗写的是并根藕和并蒂莲,分明就是表达忠贞不二的感情。 穆景瑜没有说话,握着林幼瑶的手,提着毛笔,蘸了墨,又在宣纸上,写了起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