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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她话没说完,就见元槿翻身而上,稳稳地骑在了马背上。

    白马扬蹄嘶鸣,想要将背上的人掀下来。

    元槿牢牢握着缰绳,贴在马背上,轻声低喃着什么。而后,马蹄扬起的高度越来越小,嘶鸣声也渐渐止了。

    最后,元槿也不挥鞭,只扬声轻喝一声,马儿竟是朝外奔跑而去。

    杨可晴睁大了眼睛,揉了揉,目瞪口呆,半晌没回过神来。然后,佩服得一塌糊涂。

    “你们看见了没?姐姐好厉害!”杨可晴扬起小下巴,兴奋地小脸儿泛起了红晕,颇有点与有荣焉的自得,“小舅舅的马也没那么可怕嘛。”

    元槿本也和她想的一样,以为这马性子虽烈,但驯服之后,倒也听话。驰骋了一段路程后,感受到风呼呼从耳旁刮过,只觉得心境开阔,将连日来的沉闷与不悦一扫而空。

    直到,一阵奇怪的笛音响起。

    那马忽地转了方向,不再听她驱使,直奔后山某处而去。

    元槿此刻下不去退不得,只能紧紧攥住缰绳伏在马背上,尽力稳住身形。

    后山上有一个种了许多竹子的小院儿。竹影交错间,隐约可见黑衣甲士的身影。

    竹林之后是一座两层小楼。

    上面那层,窗户以竹帘遮着。最西边的那间屋里,立着一名衣衫华丽的娇艳女子。

    她双眸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紧紧盯着屋中另一人,“阿泓,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断不可再如此下去了。”

    “不可怎样下去?”

    少年懒懒地斜坐在椅子上,唇角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随手抬指轻抛着碧玉酒盅,单手支颐,轻笑道:“我这样子,不正是你们想要看到的么。”

    “阿泓。”女子眸光黯了黯,低声喃喃道:“阿姐也是为了你好。父皇病危,为免皇兄忌惮,我才极力劝你交出兵权。如今……”

    “如今他即了位,我做个闲散人,有何不妥?我如今好得很,逍遥自在,不知有多开心。偏你们要现出这兄友弟恭姐弟和顺的样子来劝我,做给谁看。娘?放心。她才不会像你们这样子逼我。”

    少年的语气甚是不在意,但字字戳在了女子心窝上。

    她顿了顿,好生道:“可你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然呢?”少年眉端一挑,望向女子。

    阳光透帘而入,落下斑驳光影。微风拂过,竹帘轻晃,光影随之明灭。

    半明半昧中,他精致的眉眼竟是现出几分凝滞的邪气。不过转眸间,便尽数敛去。

    “我不这样,还能怎样?”

    听了他这懒懒一句,女子张了张口,居然不知该如何去答才好。

    心下暗叹着,她正想继续苦劝,却见少年忽地神色一凛,将酒盅轻扣在了桌上,抬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他侧耳细听,舒展的眉心渐渐蹙起。

    女子听了半晌,最多只能闻见窗外近处竹林的沙沙声。再多,却是没了。

    少年蓦地双唇紧抿,眼露肃杀。

    他往腰后探手一捞,拿出尺多长的温润玉笛。放到唇边,十指翻飞,吹出极短极快的几声。而后玉笛轻敲掌心,眉目冷然地望着屋中唯一的窗户。

    许久后,马蹄踏地声响起。

    先前的笛音有几分耳熟。女子快速思量了下,神色微变,蓦地站起,循着马蹄声的方向望去,“难道是烈……”

    “它如今已经改叫牡丹了。”少年白皙修长的指缓缓拂过玉笛,淡笑道。

    牡丹,国色天香,极其艳丽尊贵,却也极其娇嫩脆弱,不堪一击。

    “牡丹?”

    女子细细琢磨,心中大恸,低唤了声伸手欲与儿时一般揽住弟弟手臂好生安慰。但,眼前人影一闪,少年已经迈步向前,走到窗边。

    玉笛轻抬,撩起窗上竹帘的侧边。

    他凤眼微眯,冷冷地朝着窗外看去。

    第9章

    元槿伏在马背上,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匹烈马半途中奔跑着的时候再受什么笛声指引发了狂,把她掀翻过去。

    幸好,直到它停在了一个院子里,笛声都再未响起。

    一入院门,白马便不受她控制地扬蹄嘶鸣。元槿赶紧翻身而下,环顾四周。

    黑甲侍卫手持兵刃分立两侧,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意,“迎接”她的到来。

    看到她那有些狼狈的下马情形,他们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居然妄图驱使此马,也不掂量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元槿察觉气氛不对,有心想要尽快离开。谁知刚迈开步子,黑甲侍卫已然自行快速挪步,将她后退的路给拦截堵死了。

    这时不远处小楼的方向传来了个女声。

    “你来这里作甚?”

    元槿回头去看,便见一名眉眼艳丽气质华贵的女子踱步出楼。

    女子抬眼看了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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